出乎白练的预料，这个男人的声音竟然意外的很年轻。
白练的视线和水平面相齐，她看到了和自己领域一样望不到头的天，不明不暗的光线，还有一个缓缓往前的身影。
“嗯？感觉错了？”男人的声音再度传来，白练确定这个人应该不是她要找的胆小鬼，但她却对这个声音有种熟悉的感觉。
他是谁？
隔着水面，白练看不清男人的面庞，但却能依稀看见他身穿的是一身道袍，似乎是玄门中人。
明明就在面前，男人却仿佛看不见她的样子。
“怪了，难道有什么东西从里面游过来了？”
发觉不是自己要找的人，白练有些失望，她转头就想要离开，却听到男人忽然笑了一声：“出来吧，和你开玩笑呢。”
白练的身子忽然僵住。
她谨慎的抬头，怀疑对方是在诈她出去。
随着男人的靠近，对方的面容一点点展现在她的面前。
是个白发的……非主流？
不对，她确实是从哪里听过这个人的声音，但她此时脑海里很乱，这次入水虽然没有听到那种古怪的呓语声，但她的思维却仿佛开了倍速一样，任何一些有的没的小细节突然就会冒到自己的脑海之中。
让她没有办法分辨轻重缓急。
就在这时，白练心中的警铃蓦地大响！
她的领域内，再次感受到了窥视的感觉！
白练几乎是在一瞬间分清楚了轻重缓急，瞬间感知无限伸展，用了比来时更快的速度离开这里。
男人还在说话，“你好像是第一个直接冲破领域桎梏的人，是新生代……”男人的声音骤然止住。
“你的魂体，为什么会有……”
后面的话白练就没有听到了，她并不清楚自己来时用了多久，但她却明白，不管她现在用多么快的速度，都不可能在瞬间回到自己的领域。
不过好在她在离开前就做过万全准备。
只要那个经常窥视她的存在一出现。
黑域必会帮她给那个胆小鬼留下点记号。
于是蹲在暗河边等待着白练从黑域里面出来，同时还往暗河地下丢土块的黑鬼忽然就看到不远处的黑域“咻——”的窜出了一道“黑线”。
然后直直的朝着上空……最上空……
黑鬼茫然的看着黑色区域如同喷丝一样朝着他头顶上方喷去。
原本他还以为又是白练在弄什么东西，结果就看到上空、似乎，飘着一个十分不起眼的眼球。
“卧槽！凭什么你能飞那么高！”
黑鬼满脸羡慕嫉妒恨，眼球了不起吗？他也可以变成黑雾加嘴的组合啊！
没有道理一颗眼球能随便飞，他一张嘴不行！
都是人体的一部分凭什么它能飞！
黑鬼忿忿不平，他觉得自己绝对是被针对了。
这不公平！
然后黑鬼就看到那颗眼球直接被黑色区域喷出来的“黑线”给吃了。
连句哀嚎都没有留下。
黑鬼又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坐在原地，往暗河里面投入了一块土块。
“第二百三十八块，嗯，练姐还没有出来。”
白练也没有料到，她以为的监视，会是这么简单粗暴。
一颗眼球。
圆圆的，夹杂着眼黑和眼白的眼球。
和普通人没有什么两样。
眼球在进入黑域的那一瞬间，白练就已经知道那是个什么东西了。
她本以为通过对视她或许能读取到对方的记忆，但失败了。
这个眼球仿佛已经被它的主人丢弃掉，在进入黑域的那一瞬间，就已经和操控着它的主人断开了联系。
眼球被黑域吞噬，白练当做没有看到，她静止在水底片刻，闭上眼睛，不知过了多久，在逃离的意识回归本体的那一刻，她忽然睁开眼睛，唇角勾起了一抹冰冷的弧度。
“找到你了。”
“哗——”白练从海水中出来，直接冲出了黑域之外。
领域内的四周都是黑域，白练这次去的是鬼城另一端的黑域。
她目不斜视，出去后直接追踪着那团意识最后消失的方向，埋头冲了过去。
丝毫没有注意到眼巴巴等着她的黑鬼。
威胁，要一个一个解决。
在白练心里，不管那个人有什么理由，在她的心里，那个人已经成为了死人。
云歌的魂散了，那勉强也让你魂飞魄散好了。
或者让黑域吃掉也行。
有了第一次穿过领域和领域指尖界限的经验，虽然在空中没有在海里的速度快，白练死死的咬着对方残留下来的气息，一直一直，不断往前推。
领域是她的，黑域是她的，你的领域，也属于我了。
“魏医生，魏医生？”病人担忧的看着眼前中年男人，“您不舒服吗？”
魏海揉了揉眼睛，重新将眼镜戴上，他声音温和：“抱歉，刚刚眼睛有点不舒服。”
“没关系，那我下次再来吧，您先好好休息。”
问诊室的门关上，又有一个人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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