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过弯，到一个没什么人的地方，他才停下来，转身一眨不眨地看着沈月竹。
沈月竹看他浑身散发着冷沉的气息，让周围的温度都下降了好几度，步锦心中有些害怕。
“你不该跟我解释一下吗？”卓苒沈吸了一口气，牙关在一起咬了好几次，才缓缓开口。
“解释什么？”沈月竹更疑惑了。
解释她今天去哪里了吗？他不是早就知道，她现在在补习出国英语？
“我们到底哪里不合适？”卓苒仍是看着她，眼底的焦躁一览无余。
他一字一顿地问，恨不得把每一个字都拆开嚼碎，让它们见鬼去。
“啊？”沈月竹更加茫然了。
上次她不是说了，是她不适合他，而且两人从家庭到习惯，基本上哪里都不适合。
卓苒笑了，笑容极为嘲讽，只是不知道是在嘲讽沈月竹，还是在嘲讽他自己：
“所以，我和你不适合，他和你就适合了呗？”
刚刚她看着他笑得很甜，那种笑容她在他面前的时候，是从没有过的。
什么适合不适合，都是借口。
就连刚刚拦住黄绮珊，都是因为看她这两天跟杨华安走得很近，才想着去制止的。
原本他并不想管这事，可看着那张跟沈月竹一模一样的脸跟杨华安走在一起，他就觉得格外刺眼，总有种暴躁的情绪在牵扯着他。
他还想问问她到底是不是沈月竹的孪生妹妹，可还没来得及问，就看到她和走在她旁边的仇志杰正有说有笑的样子。
那一刻，他甚至觉得之前他所做的一切都成了笑话。
“卓苒，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什么时候说过我和仇志杰合适了？”
沈月竹一头雾水，她看着卓苒的眼睛，认真地反问。
他这都是在哪里听说的？居然还愣头愣脑地跑来问她？
“我亲眼看到你和他有说有笑地走进校门里，这还用听别人说吗？”
卓苒咬牙切齿地看着她，觉得自己的智商受到了侮辱。
“我和他只不过是在培训班遇上了，才约着下课之后一起回来的，仅此而已。”
沈月竹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跟他解释这些，从头到尾她都不觉得，自己做的事情有什么问题。
但她还是耐着性子，看着卓苒继续无奈地解释：“而且，我和你，是真的不合适。”
感情的事，沈月竹还是十分理智的，参赛回来的那天晚上，卓苒跟她表白之后，她就想到了他们之间的差异。
没有那么快拒绝，就是因为怕说的太快，让卓苒自尊心受挫，本来她想着卓苒那么聪明的一个人，应该能懂她的意思了。
没想到他后来又问了一次，她承认自己那一刻的确有些动心，因为满树栀子花的掩映下，卓苒站在那里，就像漫画中走出来的少年，让她怦然心动。
可冷静下来之后，理智还是战胜了她的感情。
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两个人，走在一起的最终结果，好一点的是分道扬镳，坏一点的则是分崩离析。
对她一个本就心理不健康的人而言，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不用想都能预料到。
所以就算卓苒喜欢她，她也喜欢卓苒，她依然觉得，保持着这样的朋友关系就很好，她不能贪心地希望得到更多，她害怕看到最后分开时的惨烈场景。
“那你现在就告诉我，到底哪里不合适，让我死心行不行？”
卓苒顺着她的话，咬牙切齿地问，声音里透着一股疯劲儿。
沈月竹从没见过他这个样子，心中开始隐隐地害怕，担心万一说错什么。
“你倒是说啊！”
卓苒见她不说话，抬手按在她的肩膀上，仿佛有千斤重一般，再没抬起来，他眼睛死死地盯着她，催促道。
沈月竹咬了咬牙，慢慢地组织着语言，希望说出来的话，能让他在最短的时间内接受。
“首先，你知道的，我是个不健康的人，我有抑郁症，能像现在这样生活着，都已经很艰难了，更别说处理好一段感情。”
“这不重要，生病了可以治，假如治不好，我依然可以接受你现在的样子。”
卓苒斩钉截铁地回答。
沈月竹看着她，轻叹一声，看来是她把卓苒想得太简单了些，舔了下干燥的唇瓣，继续说道。
“还有就是，你应该知道，我跟你说过的，我决定要去国外生活，而你注定是要回临城的，这一点也不现实，因为我无法接受异地恋。”
说完她顿了一下，仔细观察卓苒的反应。
他似乎并没有被她的问题难住，轻笑了一声，看着沈月竹清澈无比的眼睛，郑重其事地道：
“可我之前也说过，我支持你在国外生活，因为距离也不是问题，相距再远，只要你心里有我，只要你需要我，我会随时出现在你面前，而你完全不需要有心理压力，因为这些都是我心甘情愿的。”
顿了一下，他双手向下，沿着沈月竹的肩膀，握住她的胳膊，认真而诚挚地继续说道：
“我真的是以结婚为目的，想和你认认真真地谈一场恋爱的。”
这话，他在跟她表白的时候，就说过，他不是那种随随便便的人，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入得了他的眼。
沈月竹已经入了他的眼，那是因为，她早已在他心中生了根。
卓苒的眼神带着一股重重的压迫感，压得沈月竹有种夺路而逃的冲动。
“这也是我想说的最后一个问题。”
她抬眸认真地看着她，暗暗喘了口气。
“并不是我有门户之见，而是我们真的门不当户不对。先不说我父亲这边是否同意我跟你在一起，就说你家那边，就我所知，是不会让你和我在一起的。”
单从卓琳的表现来看，她就知道卓家的这个门，不是那么好进的。
卓苒的动作僵了一下，不知道他这些话到底是从哪里听来的。
“只要你愿意跟我在一起，这些都由我来解决。”
卓苒眼神中充满了坚定和真诚，仿佛在向她承诺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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