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佣兵艳羡的目光中，谢寒卿和三位师妹离开了暴风佣兵团的驻地。
“真好命啊，这么多师妹环绕。”
“啧啧，瞧瞧人家，出门一趟跟带了个花儿团似的，三位师妹个个水灵灵的，跟仙女下凡似的。”
“咱们啥时候能有这福气，哪怕一个跟在后头，那也是祖坟冒青烟了！”
“就你？你能讨到娘子就烧高香吧！人家出身宗门！”
“……”
一个人出去，四个人回来，谢寒卿四人俊男靓女，穿过闹市引起不少类似议论。出来这么久，他们也习惯成为焦点、话题。
谁也没有注意到，街角一闪而过的身影。
*
“南师兄！”
一人急匆匆闯入客栈上房，打破屋内宁静。
来人气息尚未平复便急切喊道：“南师兄！那些神羽门弟子准，准备后日离开东方城！”
正在冥修的南安皓悠悠道：“后日？消息准确吗？”
“准确！暴风佣兵团的佣兵亲耳听见他们说的，后日乘天机船航的飞舟离开。”来人一边平复气息，一边急吼吼吐露自己打听的消息。
南安皓闻言，眼皮微动，随即恢复平静。
他似乎是在衡量什么：“让人盯住神羽门，后日咱们跟上去瞧瞧。”
“是，南师兄！”来人兴奋退出去。
东方城严禁修者在城中动武，违者严惩不殆。他们不能在城里动手，只能等神羽门众人离开东方城，可他们不知道神羽门要去哪儿。
报信师弟离开后，南安皓睁开眼，无意识地摩挲手指，思绪飘远。
天机船行每日航行的飞舟不定，想知道神羽门众人去何方只能等后日跟着他们上飞舟，在飞舟上找时机动手。
但愿神羽门自诩实力不俗，没有买保身险。
*
启程这天，谢寒卿等人早早等在飞舟旁。
云崖城虽小，但建城在海崖边，面对海妖潮易守难攻，因此资源丰厚，吸引着无数修者慕名而来。
谢寒卿等人的任务，就是去杀黑头海蛇妖，收集它们的妖丹。黑头海蛇妖体色以浅黄色为主，身上布有黑色纹带，主要栖息于大陆架和海岛周围的浅水中。
“它们喜欢悬垂在珊瑚丛下休息，或在石缝间游来游去。”司令月给谢寒卿介绍黑头海蛇妖。
阮印叶指着地图上的云崖城，“云崖城浅海区暗礁遍布，不适合驾船杀妖，我们可以用青斑鱼将黑头海蛇妖引至岸边，然后再下手。”
其实驾船在浅海区杀妖，对于神羽门弟子而言，并非全然不可行。
毕竟神羽门坐落于海岛之上，师长又都是海族人，不仅传道授业解惑还注重实践，其中自然包括了海上作战与航行技巧。
相较于地面作战，许多弟子在海洋更加灵活。他们熟悉海洋的脾性，了解风浪的规律，能够凭借敏锐的直觉和精湛的技艺，在波涛汹涌中穿梭自如。
或许是战争刚结束不久，整个神渊界仍沉浸在战后重建的忙碌与希望之中，以至于前往云崖城的飞舟前所未有的空旷。
偌大飞舟之上，竟只有百十来人。
飞舟穿梭于云海之间，留下一道道悠长的尾迹，如同时间的笔触，在蔚蓝天幕上勾勒出一幅幅宁静而又略带寂寥的画面。
路过船舱大厅，谢寒卿往里瞧了瞧，里面坐着的人们周身似乎被一层无形的薄膜所笼罩，将外界喧嚣与嘈杂隔绝开来，只留下一片死寂。
他们或凝重，或迷茫，透露出对刚刚结束的战争依旧难以释怀的心情，仿佛还未完全适应这份来之不易的和平。
这样的气氛，谢寒卿从未见过。
他幼年随父母生活在战火纷飞的前线，后来经历追杀，最后拜入神羽门，见证了神羽门从微末到壮大的全部。
即便是那些年动荡不安的日子，他也未曾感受过如此深沉而复杂的情感交织，因为他一直都有明确目标，短期或长期，一直都有。
大厅内的静谧，让谢寒卿莫名有些难过，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为无关人员感到悲哀。
或许，他想，是因为他曾经也在大陆生活过，尽管那些痕迹早已不见，但仍在他身上留下了烙印。
一向开朗、活力满满的陶定、向歌也不由自主沉默，战争、苦难，如同遥远的梦境片段，模糊而难以触及。
更多的时候，他们在平和、安定的师门长大，与世无争。
眼前所有人明明与他们无关，可为什么，他们会为之难过呢？
不等他们想明白，由远及近的聒噪冲破船舱内的寂静。
“哎呀，瞧瞧这飞舟，这气氛，简直比墓地还简陋、沉闷！”
“这还是五方家族执掌的主城里的飞舟，啧啧。”
“换做其他主城，谁敢怠慢咱们武神宗？是吧，南师兄。”
短暂安静后，轻慢、倨傲的声音响起：“到底是女人掌权，不必太过苛责。”
女人怎么你了？还“不必~太过~苛责~”，真显着你了！
几个女修对来人怒目而视。
一群年轻人从另一边走进船舱大厅，他们不光外貌年轻，眉宇间流露出的清澈、没经过毒打的傲气有力证明了这一点。
向歌冷哼：“女人掌权又如何，能者居之，你们若真有本事，何须借贬低他人来抬高自己？”
为首男修悠悠反问，“能者居之？那为何不是修为更高的东方屿南前辈执掌东方城，反而是东方家主的亲妹妹执掌？谁知道背后的原因？”
“那谁知道呢？”东方扶光笑吟吟接话，“提升修为的阴损法子可多了，谁知道那位东方屿南前辈的高修为是怎么来的？”
谢雪姬淡淡补充道：“女修心软，断然不会用那些阴损方法提升修为。”
言下之意：东方屿南为求速成而不择手段，东方城主却在修行道路上保持纯粹与坚持。
油嘴滑舌！
南安皓脸色猛然沉下来，目光扫过她们几个，最后落在谢寒卿身上。
“这位道友不管管同门？如此不知天高地厚的说法若是传出去，怕是要惹上大祸。”
雪儿和师妹说的都是实话，为何要管？
谢寒卿直言直语，“都是合理猜测，道友何必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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