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夕！你知道怀孕的人不能吃荨麻草吗？”
元夕眨了眨眼睛，狐疑地看向身后支起耳朵的几人，配合问道：
“吃了会怎么样？”
“严重的话——会导致胎儿畸形甚至小产！”
南枝高声说完，头也不回地拉着元夕下了山。
未见身后农妇眉间蹙起的纠结。
南枝不知道，她们会不会因此放弃使用这个念头。
但她能为可怜的陌生人做的，也只有这个了……
下山回到家，一进院门，元夜就带着暖暖飞奔着迎了出来。
扑抱住南枝的腿。
“嫂嫂，你们可算回来了！大哥折磨了我一天……”
南枝被他逗笑，放下锄头，弯身将他抱起来。
“哦？和我说说，你大哥怎么折磨你的？”
“大哥逼我背书，背不下还不准我吃糖！”
元夜嘟着小嘴委屈地向南枝告状。
元夕也扛起暖暖，几人一起进屋。
元陌靠坐在床头，眼里笑意融融。
“回来了，可淋到了？”
南枝把元夜放在了地上，小家伙哒哒哒地跑出去找哥哥。
她卸着身上的竹篓，摇了摇头。
“没淋到，夕夕找了躲雨的山洞……对了，元陌，你知不知道崔小树家？”
元陌思索片刻，颔首：
“崔大山的儿子。”
南枝换了件外衣，坐到床边。
“嗯……我今天看见崔小树他娘，大着肚子带着四个孩子在收地。”
她拄着下巴，倚在小床桌上，歪首蹙了蹙眉头。
“回来时还看见她们在摘荨麻草，夕夕说是摘来吃的，她们不知道那东西孕妇忌食吗？”
元陌垂了垂鸦睫，情绪也多了一丝沉重。
“他家，条件确实差了些。”
“嗯……我旁敲侧击告诉她了，不知道她有没有听进去。”
元陌闻之未语，心里却已有了答案——
人到走投无路时，作事恐怕不太会考虑后果。
只不过，这与他们没有太多的关系。
元陌也不想南枝因为别人低沉，便转移了话题。
将元夜白天写的字，拿给南枝看。
“元夜写的。”
南枝见了，眼前一亮，很是惊诧。
“这是小夜写的？”
虽然下笔力道上差了些，带着稚气，但线条流畅，笔锋婉转。
透露无限潜力。
直叫南枝咂舌。
“小夜第一次写字，就比我写得都好了！真厉害呀……”
元陌见她眼中透着骄傲和钦羡，笑意轻轻。
“枝枝写得也很好。”
面对元陌的无脑夸，南枝不自在地笑了笑。
“我不行……我不会写软笔字。”
元陌没听过这样的称呼，品凿了一下，轻问。
“软笔？”
南枝这才反应过来说错了话，支支吾吾地解释着：
“啊……我小时候家里穷，买不起纸笔，就只能捡着树枝在学堂外偷着学写字……”
南枝把自己都说感动了，还找补了一句。
“没发现我写的好些字，都和你们认识的不太一样嘛！”
元陌看着她飙演技，藏着嘴角的笑，顺杆爬道：
“这么辛苦？那不如……我来教枝枝写‘软笔’字？”
南枝一怔，脱口而出：
“你教我？”
“嗯。”
元陌眼底含着笑意，朝小桌对面的她递过笔。
“写个‘陌’字看看。”
“陌”呀，简体繁体写法一样，难不倒她！
南枝胸有成竹地接过笔。
落笔却有些不受控地抖。
元陌浅笑，握住她的手。
“不要紧张。”
南枝微怔，看着元陌微凉纤长的手指，面颊稍红。
嘴硬着：
“我才不紧张。”
可嘴上这样说着，写出的字却断了墨……
元陌拿起纸来打量了一下，掀起鸦睫。
“来这边。”
分明眼底带笑，但半命令的语气仍旧让人无法拒绝。
南枝就像被随堂抽查的学生，心有惴惴地坐了过来。
元陌欣愉地勾了勾唇，从后面圈过南枝的腰肢，握住她的手。
热气扑在头顶，南枝的心一下乱了。
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你……”
“好好学。”
元陌强势地制止了南枝的羞怯，调整了她握笔的姿势，自顾开口：
“握笔时，令掌虚如握卵，手悬于桌，笔要直立。”
元陌指掌覆于南枝手上，紧紧包裹。
落笔，轻声。
“顺笔而入，行笔需流畅，行中留，留中行，收笔要沉着自在。”
南枝还在嗅着他清甜温热的气息想入非非，一个遒劲有力的大字已跃然纸上。
“再试试？”
南枝吞咽，压下心头悸动，红着脸颔首。
又在元陌灼热的注视下，写下一个“陌”字。
在她看来，与之前也没什么不同。
可元陌还是捧场地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压着嗓子低声：
“好多了。”
南枝被他撩得春心动荡，啪一下掉了毛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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