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先前那些呆怔的人，全都围了上来，迅速堵住二人离去的道路。
卓霄抽出纸巾，一边胡乱的擦着脖子，一边若无其事的下令：“打！”
众人对视了眼，正要冲上去之际，忽然——
“砰！”
房门再次被人撞开，进来的男人穿着得体的西装，看到眼前场景，冷着脸高声大喝：“都给我住手！”
话音落地的下一秒，十几个手拿电棍的保镖，从门外涌进来，气势汹汹的一字排开，严阵以待。
这阵仗大的委实吓人，众人不明所以的看向卓霄。
卓霄冷笑着站起身，捂着脖子从后面走过来。
人群自动的让出一条道路。
他走的从容，脸上的阴鸷却越来越浓，不料在看到来人时，却皱起了眉头：“李秘书？您怎么在这里？”
李秘书为人精明，对眼前这位卓少，也是颇为了解，只看一眼，就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
他微微颔首：“卓少，我是跟随谢先生来的，谢先生受邀参加卓总组的饭局，局上突然称有急事要离开，卓总特意派我送他过来。”
他在卓总二字上，加重了咬音。
卓霄一下听懂他的暗示，倏地将视线放到谢妄身上，不是很相信的上下打量。
面前的年轻男人身形高大挺括，可模样看起来很年轻，根本就是个高中生的样子。
“谢先生？”他询问：“他多大了？我爸的人？”
谢妄一言不发，只用冷到刻骨的眼神，定定的落在他身上。
代为回答的是李秘书，客气官方的笑了笑：“谢先生如今只有十八，但是却在计算机方面非常具有才华，卓总很欣赏他。目前卓总正在亲自跟进的一个项目，就是由谢先生负责的。”
卓霄眼底划过意外。
李秘书没漏掉他细微的表情变化，把该说的都说了，最后又道：“卓少，今天卓总派我送谢先生过来，我也一定要将谢先生平安完整的送回家。”
言下之意就是，他要代表他的父亲，保住谢妄。
如果他现在还执意要动手的话，那他带来的这十几个拿着家伙的保镖，也不是吃素的。
卓霄自然明白他暗戳戳的威胁，气的愤恨磨牙，把自己的脖子展示给李秘书看：“那他伤我的怎么算？”
“卓少，需要我帮您叫救护车吗？”李秘书便一板一眼的询问。
“李秘书！”卓霄怒喝。
“卓少！”李秘书丝毫不吃他这套，脸上的笑容收起来几分，冷意涌上来：“我也好心提醒您，如果您影响了卓总的这个项目，恐怕这辈子都别想回国了。”
“哈？哈哈！好啊！”卓霄双手在脸上搓揉了把，向后捋了捋一头白发，狠狠呸了声：“我爸真是养了一条好狗！”
对于这种无能的谩骂，李秘书更不会当回事，反而温声道谢：“多谢卓少夸奖。”
“滚！”卓霄破防的连连发飙：“带着你的人滚！赶紧滚！”
李秘书上前几步，亲自为谢妄引路：“谢先生，请您跟我来。”
谢妄将软着半边身子靠在自己身上的尹满月，弯腰打横抱起。
当余光瞥到阮菲菲手中拎着的熟悉的包，一把夺过来，随后疾步走出包厢。
直到他们全部都离开，卓霄才忍无可忍的一脚踹在茶几上，光是这样还不够解气，他觉得自己要气死了气炸了，气的一口气砸了所有的酒，还是难以平复。
包厢里还剩下的胆小女人，已经抽抽噎噎的哭泣起来。
卓霄听得心烦气躁，抓着酒杯朝着那女人砸去。
女人被砸的满头是血，哭的更大声。
“拖出去！”
他目光不经意扫到全场的女人，一个个全都满脸惊恐的看着他，仿佛他是什么怪物一样，更愤怒了！
被人设计到破产的愤怒，被父亲嫌弃无能的愤怒，被心上人抗拒的愤怒，还有被这个叫谢妄的狗杂碎打伤的愤怒，堆积在心中顺着五脏六腑膨胀，沿着四肢百骸膨胀。
他抓起酒杯无差别的一顿发泄：“都滚！全都给本少滚！”
一瞬间，此起彼伏的尖叫声响起，紧跟着就是落荒而逃急匆匆乱哄哄的脚步。
直到整个包厢重新归于平静。
他筋疲力尽，脖子上的伤口又疼又烫，似乎还在往外流血，入目满地都是破碎的狼藉。
他大笑着后退几步，一整个跌倒在沙发上。
“卓哥。”齐振踢开几个碎玻璃片，快步走过来，将他从沙发上扶起来：“你脖子上还在流血，我送你去医院！”
“不去！就这么死了吧！”他仰面靠着，忽然凄凉一笑：“反正在我家老头眼里，我就是个一事无成的废物！他欣赏所有外人，就是看不到我的优秀！”
从小到大就是这样，从小到大都是这样，始终是这样，永远是这样！
他考了倒数，他会破口大骂，他考了第二，他会说还有第一，当他考了第一，他又会说总有比他更好的，让他少骄傲自满。
他永远觉得他不够好，哪怕他已经努力做到最好，还是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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