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妈妈死了的消息，愿愿整个人都不好了。
眼睛通红，撇着嘴跑向许晏，抱着他大哭起来：“哇呜呜呜，锅锅，锅锅。呜呜呜。”
许晏刚才在帮老太太撑着布袋，并没有注意到愿愿这边的情况。
被小家伙突如其来的大哭吓到了，抱起来哄道：“怎么了，乖乖，告诉哥哥怎么了？”
愿愿扬起小脸，满脸泪水的委屈道：“锅锅，呜呜，妈妈洗了系不系？愿愿妈妈洗了系么？呜呜呜呜窝妈妈啊……”
老太太听到小外孙哭，扔下手里的东西就走了过来。可还没走到跟前就听到愿愿说的这些话。
这些话仿佛一把把尖刀似的扎进她心里。
老太太顿时红了双眼。
许晏皱眉，他从来没有想过跟愿愿提母亲。或者要跟他解释妈妈是什么。
毕竟妈妈这个人物，永远不会出现在他们的生活里。哪怕他们一直占着张仙草的身份，可是她永远也不会出现。
所以许晏并没有主动跟愿愿提起过这个词语。
现在突然听到愿愿这样问，许晏大脑一片空白。
第一次哑口无言，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愿愿问出的这个问题。
他怀里的奶团子，哭的正是伤心。
老太太走过来接过小家伙：“晏晏咱们先回家，你身体没事吧，要不要紧？”
许晏无力的摇了摇头，站起来准备拿上马扎，却被老太太阻止：“你别拿了，你舅妈他们会带回家的。咱们先回去。”
说完又哄起怀里的小家伙：“乖乖不哭了，咱们回家啊。”
小愿愿难过的整个身子都跟着一抽一抽的，呜咽声不断：“呜呜呜，脑脑，呜呜呜。窝妈妈洗了，妈妈洗了……”
老太太心疼小外孙，更生气是谁大嘴巴在孩子面前提这话。
这些日子，他们生怕提到闺女惹的两个孩子不开心。特意跟家里人交代了，永远不许提仙草的事情。
可现在，还是让小外孙知道了。闺女的死在他们心里就如同一根刺一样。可对于闺女的两个孩子又何尝不是呢。
等他们回了家，许晏才接过小家伙，对着老太太说道：“姥姥，我带愿愿回屋里哄哄。”
老太太想说她可以帮忙哄，可看到大外孙脸色也不是很好。索性点了点头：“那你带着愿愿去屋里吧，姥姥就在外屋，有事你喊一声，姥姥就能听到啊。”
许晏点了点头，抱着小家伙回了屋里。
许久，愿愿才停下哭声。紧紧的搂着哥哥的脖子。
许晏轻拍着他的后背，温柔的哄道：“宝宝不哭，哥哥跟爸爸会永远陪着愿愿的。”
刚刚考虑了许久，他才决定跟愿愿说实话。见小家伙没吭声，又低声哄道：“愿愿，哥哥说的话，其实很多你都能明白的是不是？”
小愿愿抿抿嘴，点了点头带着哭腔回答：“愿愿民白啊。”
许晏抚摸着他的头发继续说道：“愿愿还记得咱们以前的家么？只有哥哥跟爸爸的家。”
愿愿想到以前的家，他当然记得。只有他跟哥哥的家。爸爸很少回来，没有姥姥他们，也没有好吃的。
他又点了点头，软软的开口：“愿愿记啊。”
许晏抱着他亲了亲：“所以，以前家里只有愿愿跟哥哥在，我们都没有妈妈的。并不是我们的妈妈不在了，去世了。而是在我们那个世界里，就没有妈妈。”
愿愿揉了揉眼睛，歪头问：“米有妈妈呀？”
哥哥好像说的对，他们真的没有过妈妈。
“对，我们那个世界不需要妈妈，或者爸爸，就可以拥有自己的宝宝。哥哥这样说，可能愿愿听不懂，但是没关系。等愿愿长大点了，哥哥会跟愿愿解释清楚。现在不要因为这件事哭了好不好，哥哥看到会难过。”许晏解释道。
听到哥哥难过，愿愿搂紧了他的脖子，奶声奶气道：“锅锅，呜锅锅不……不难过呀。愿愿不哭惹。”
其实愿愿心里有很多疑问，为什么会突然来到跟以前家不同的地方。为什么会突然拥有了除了爸爸哥哥以外的家人。
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好吃的，以前却没有吃过。
只不过这些疑问，每次他想说时，就被某些事情打断了。久而久之，他也没有开口问过。
但是他全都记在了心里。现在哥哥跟他说了，等以后长大了会告诉他。就一定会跟他解释清楚的。
知道他的妈妈并没有死，小家伙心里也没有那么难过了。
毕竟死对他来说太可怕了。
想当初他的手指被玻璃划破，流血都那么痛。死，对于愿愿简直是痛上加痛。
所以，今天他听到妈妈死了才会崩溃大哭。
他记得以前的家，很多东西是这里没有的。他记得以前的家是飘在空中的。
一切他都记得，只是记忆却有些模糊了。
他想念以前的家，可更喜欢现在的家。有哥哥爸爸，还有姥姥一家人。
有没有妈妈，好像突然变得不是那么重要了。
对比狗蛋说的话，他更相信哥哥说的。
突然想清楚了，愿愿小大人一样皱着眉头告状：“抖蛋坏坏呀，他……他缩愿愿妈妈洗了。哼，他因该……因该叫坏蛋，不叫抖蛋！”
许晏下巴贴着愿愿的头顶蹭了蹭，想到今天小家伙这么难过，又是因为这个叫狗蛋的小孩。
他就在心里默默盘算着怎么给奶团子报仇。
狗蛋才几岁，他能懂什么。估计全是狗蛋娘在他面前说过什么话。
他抱着已经不哭的小家伙推开门出来，老太太立马从炕沿站了起来，紧张的问道：“晏晏没事吧？”
许晏故意苦笑一下，叹了口气：“姥姥是狗蛋跟愿愿说的那些话。”
老太太一听，拍着大腿骂：“天杀的，我就知道这娘们不干好事。愿愿乖啊，咱们不哭了。姥姥给你报仇去。”
说完拿上笤帚就要出去。
许晏不用想，就知道老太太这是想去给愿愿报仇。可是他担心姥姥年纪不算小了，要是被大伟媳妇推搡一下，或者打起来。
怕是老太太会吃亏，连忙阻止道：“姥姥你一个人去不行，不然您先等等。等舅妈他们回来一起去。”
他并不会阻拦老太太给愿愿报仇，但是为了报仇让老太太受伤，这不是他想要的。
等舅妈他们都回来了，一起去。打起来才会过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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