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两人从卧室里走了出来。
来到客厅，发现苏琉璃在这里已经等了许久，杯中的茶水都喝了一半。
她微微一笑，十分淡定的对着两人道：“能看到你们师姐弟二人关系这么好，为师很欣慰。”
许心柔红着脸不说话，苏念只用古怪的眼神看了苏琉璃一眼。
都撞见了这种场面不知道跑，居然留在客厅里淡定的喝茶吗？
不过他仔细想了想，苏琉璃也和许心柔一样，自小进入全秀宗修炼，一生从未接触过两性知识，即便在外遇到了男子，也会被人恭恭敬敬的尊称一声琉璃仙子，根本不敢有人在苏琉璃面前造次。
但这终究只是猜测。
他无法确定苏琉璃究竟是在故作淡定还是误把他们那亲密举动当成师姐弟间的正常互动。
算了，这个问题不重要。
他淡淡的询问苏琉璃，“苏仙子来此是来找我的还是来找许师姐的？”
听见苏念称呼苏琉璃为苏仙子而不是师尊，许心柔不禁担忧起两人之间的关系。
苏琉璃眼神复杂的看着苏念，“我这次来，主要是想来看看念儿你的伤势。”
“那就不劳苏仙子牵挂了，我身体很好，稍微休养一下就好了。”
“念儿……”苏琉璃贝齿轻咬下唇，开口问：“你真的……不愿意再叫为师一声师尊吗？”
闻言苏念沉默了片刻。
其实说到底，苏琉璃本身并不坏。
她只是受叶华蒙骗，才会一步一步酿成过错，将他逐出全秀，害全秀惨被灭门。
可这样苏念就能原谅她了吗？
显然不能，因为她不是一次两次愿意相信叶华了。
不论怎样向她解释，最终结果都不会改变。
人各有命，既然苏琉璃的最终命运就是协助叶华将全秀灭门，最终被他丢入丹炉炼成丹药，那便由她去吧。
自己这一世只想要照顾好所有对自己好的人，把她们带到一个与世无争的地方，安然的度过余生。
“苏仙子。”苏念拱手，声音恭敬，“人各有命，富贵在天，我无福消受全秀带给我的资源，幻魔一案让我领悟了一件事，全秀并非能庇护我的港湾，此生很长，成仙是修士的终点，却不是人生的终点，比起成仙，我现在更想要和珍视的人共度余生，而弟子未来的家，不适合建在这里，师尊，这大概是我最后一次叫您师尊了，弟子只恳求您，放弟子离宗，弟子发誓，等将来弟子在外收获了什么好宝贝，会托人送来，就当做还您多年的养育之恩了。”
许心柔捂着心口，担忧的望着苏念。
她在思考，若是苏念走了，她是否也要跟着一起离开。
苏琉璃心中刺痛，望着苏念，眸中起雾。
她隐藏的很好，并没有半点悲伤流露出来。
只是从她的话语中，依旧能感受到她内心的悲凄，“多年陪伴，即便是一颗顽石，也拥有了感情，念儿，幻魔一案是为师不对，为师在这里给你道歉了。”
说着，苏琉璃站了起来，对着苏念深深的鞠了一躬。
许心柔惊讶的捂住了红唇。
不止是她，就连苏念都惊讶极了。
这个向来清冷高傲的师尊，居然对他一个弟子低头了？
鞠完了这一躬后，苏琉璃再次望着苏念，认真的说道：“为师发誓，从今往后再也不轻信他人谗言，是非对错一定会调查清楚再做决定，念儿，这样一来，你是否能原谅为师呢？”
苏念沉默着一言不发。
许心柔也注视着苏念，希望两人能够重归于好。
然而在她们期盼的目光下，苏念却依旧斩钉截铁道：“苏仙子，此等大礼，我实在是受不起，这礼，我加倍还给你！”
说罢，苏念就跪在了地上，重重磕了一个头。
他重新站起身，淡淡的道：“苏仙子，我方便问你一句话吗？”
苏琉璃微叹口气，道：“你说，只要是我知道的，一定会告诉你。”
“你想让我留在宗门内这件事，是二长老的意思吗？”
苏琉璃停顿了一下，道：“既是二长老的意思，也是我的意思。”
苏念笑道：“是因为我展现出了道之本源的力量吗？”
“……大长老确实说过，你是九州境内难得一遇的绝世天才，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所以，你想让我留下来，终究还不是因为我，而是看中了我的天赋。”
苏琉璃急忙道：“不是这样的！我想让你留下来，是想要弥补我之前犯下的过错！”
“苏仙子啊……”苏念深呼吸了一口气，“你觉得，插下去的刀子，再拔出来，伤口就会消失不见吗？”
苏琉璃哑口无言。
苏念转过身，背对着苏琉璃，低着头，额前的刘海遮住了他的双眸，看不清他的表情，“我最后再问你一件事。”
“什么？”
“如果一定要在我和叶华之间二选一，你会选谁？”
苏琉璃迟疑了一瞬。
苏念摇了摇头，长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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