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套路，她现在应该得顺着这小孩，于是钟繇摇了摇头：“没有啊，我特别喜欢听你说话，我们改天去把大黄狗的骨头换个地方埋起来吧。”
但小女孩没有回应，她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抬手轻轻握住了钟繇的手，见钟繇没有拒绝，她又一点点靠近，爬上了她的大腿，将自己埋在钟繇的怀里。
她的声音有些闷闷的：“娘亲不喜欢我吗？”
钟繇毫不犹豫：“喜欢！”
老天爷，她哪敢在这种剧情里和NPC唱反调啊！
“娘亲刚刚在想谁？”
钟繇愣了愣，“没有啊，在想中午吃什么。”
“骗人。”怀里的孩子落寞地摇了摇头。
这个时候该怎么做？是不是该表现一点亲近？钟繇想了想，轻轻抬手环住了她。
小女孩整个人都不自觉地颤抖了一下，但却靠得更近了。
钟繇松了口气，好像对了。
正如释重负的时候，钟繇突然又听到小女孩问道：“娘亲最喜欢谁？”
这一瞬间，钟繇的脑海中闪过了许多人的身影，师父，爷爷，父亲，校长，姜师兄，罗彦，月光，琥珀，碧玺，黑曜……
她顿了顿，大概猜到小女孩想要的答案，于是毫不犹豫地说道：“当然是你了。”
谁知，小女孩又摇了摇头，“娘亲又骗人。”
钟繇尴尬不已，这还怎么聊的下去啊，只能硬着头皮死犟：“没骗你。”
“骗人。”
她从钟繇怀里钻了出来，双手抱住钟繇的脑袋，强迫她与自己贴着额头。
这孩子没有五官，钟繇有点不敢看她，可当她真正与她额头相贴时，却看到这孩子已经长出了五官。
但这五官过于模糊，只能隐隐约约地看到一个轮廓，再多的就看不清楚了。
“娘亲，我最爱你。”
“额。”钟繇尴尬地点点头，“谢谢。”
小女孩又重复了一遍：“我最爱你。”
“世上不会再有谁比我更爱你了。”
钟繇有点冒冷汗，在恐怖小说里，出现这种疯批对话的时候，基本离NPC暴走就不远了。
她没多少经验，实在不知道这个时候该说些什么才能阻止NPC的暴走，只能顺着她的话点头：“我知道，我知道你是最爱我的，我也很爱你，我们两个真是双向奔赴哈……”
小女孩没再说什么，只是从她的怀里跳了下来，然后拉着她的手往门口走去。
“你要带我去哪？”
小女孩脚步一顿，抬眸希冀地望着她：“你愿意留在我身边？”
钟繇：“?_?”
看出了她的拒绝，小女孩失望地摇了摇头，又牵着她继续往门外走。
“我送你回你来的地方。”
钟繇愣愣地看着她。
这么说，这个小女孩一开始就知道她是外来者？这到底是什么地方？NPC会有这么高的自我意识吗？
很快，她们就回到了钟繇最开始站着的地方。
小女孩轻轻拽了拽她的手，“娘亲，你能蹲下来一点吗？我有话想和你说。”
钟繇顺从地蹲了下来，注视着她那双模糊不清的双眼。
小女孩伸手捧住了钟繇的脸，歪着头看她：“娘亲，我是谁？”
钟繇：“……”
她一共就只认识那么几个孩子啊，排除月光，琥珀，碧玺和黑曜的话，钟繇只能无奈地说出她最后一个孩子的名字：“辰砂？”
小女孩眨了眨眼睛，突然轻笑出声。
她的五官太过模糊，以至于钟繇看不清她眸中的爱意与忧愁。
她朝钟繇挥了挥手：“娘亲，下次再见。”
一阵恍惚间，钟繇再睁眼时，眼前就变成了那熟悉的园区。
传达室房檐下的老旧提灯还在轻轻晃荡着，但园区内却多出来很多声音，再没有一开始窒息般的寂静。
“母亲，您醒了！”
月光和琥珀如释重负地呼出一口长气。
钟繇向旁边看去，张泽霖正躺在那里，神色看上去倒是安详。
“现在什么情况？”
月光：“母亲，在你们的脚踏在地上的那一刻，你和张处就倒下了，我和琥珀在空间里呼唤过，但您似乎听不到。”
琥珀说道：“我一直没有撤走隐身结界，所以母亲您和张泽霖现在还在结界之内，没有被他们发现。”
钟繇点了点头，“还好没让你们离开空间，不然我们四个现在也得像那九十九个异能者一样下落不明了。”
月光：“母亲，您昏迷之后经历了什么？”
钟繇仔细回忆了一下，那个最开始没有脸的孩子后来长出了模糊的五官，把她从巷口带到了家里，又把她送回了巷口，还说了很多奇怪的话。
“我好像梦到辰砂了。”
“小四？”琥珀疑惑。
钟繇不确定地摇了摇头，心头有些怅然若失的感觉，她也说不清楚是为什么。
“我从半空中跳下来的时候还没有昏迷……”钟繇隐隐有了丝猜测。
她把月光召出了空间，让她在空中悬停，果然一点事情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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