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深夜，一辆被成群蝙蝠簇拥着的马车快速掠过低空，旁边还守着不断扇动宽大蝠翼的德古拉·威廉和灵息·帕尔。
“为什么无常也跟来了。”车厢内，凡音的声音很是不满。
“魔兽入侵归根结底还是因我而起，没有人比我更适合抵御他们。”
一离开大荒泽，无常就换上一副阴冷的神色：“况且魅卡洛斯大人于我有恩，是她帮我承担了全部后果，流光城有难，我没理由不帮忙。”
无常一开始根本没想到自己一次情绪失控会带来那么严重的后果，还是在魅卡洛斯离开大荒泽后才逐渐意识到，是自己的魔法召来了魔兽群。
“就算你说的有道理吧，可报恩是报恩，别把自己搭进去了。”
“不是我自吹，我的暗魔法可是强的离谱，倒是你，能控制得好冰棺吗？”
面对好友的告诫，无常不以为意。
“极寒冰棺的威力太强，容易不分敌我造成大规模破坏，这需要道尔协助保护其他人。”无常解释道。
“你就这么信任我？”
“我们曾在边境战场上并肩作战，可惜你不记得了。”
马车飞在天上，由蝙蝠群和德古拉·威廉操纵，大部分时候都不需要道尔，他一听到凡音的话，就笑容灿烂地问道。
只可惜她说的这些，自己一点儿也不记得。
“别紧张，这次有十七在，再强的敌人都不用怕。”见大伙都神色紧绷，曼珠沙华安慰道。
无常说：“这我倒不担心，只是怕姐……魅卡洛斯大人他们撑不了多久。”
“这倒不必担心，先不说圣音钟楼作为战略要塞极难从外部攻克，再说了，骑士团不还没离开么，加上流光城的现有人手，只要不是太极端的情况，都不会有问题……”说着，曼珠沙华自己都不自信了。
秩序者能够抵挡魔龙那种级别的进攻么？
见她没什么底气还是努力安慰其他人，无常也是努力镇定下来：“说不定只是我们误会了，就像流光城不久前经历的那场雷暴，只是虚惊一场。”
“但愿是我们多虑了吧。”曼珠沙华低垂眼眸，下意识握住了洛十七伸过来安慰她的那只手。
魔镜断开联系的事情也不是没发生过，如镜不是说过吗，像雷暴那种极端天气会扰乱魔力，使得联系中断。
说到如镜，曼珠沙华下意识看向无常。
“怎么了？”
“就是突然觉得你和如镜长得有点像，是错觉吗？”
被曼珠沙华用审视的目光看着，无常一时间有些紧张。
可当听到她说的话之后，无常反倒轻笑一声：“不像。”
“你都没见过她，怎么就知道不像呢？”凡音笑道。
“我可没有她的气魄。”无常像是自嘲般低下了头。
德古拉·威廉的蝙蝠群在平时都是一副圆滚滚的滑稽模样，也只有在需要使用魔法时才会变成漆黑可怖的样子。
耳边一直传来蝙蝠的鸣叫，如果是在认识德古拉伯爵之前，曼珠沙华一定怕极了，现在反倒觉得很亲切。
就像如果身边没有洛十七，她恐怕不会像现在这样天不怕地不怕，做任何事都有底气。
不然爱丽卡来找自己商量，一听到红心就是那个国家级罪犯，曼珠沙华估计当场就拎包走人哪儿还敢去跟伊利维亚·格鲁塞尔当面对峙，给她设下陷阱。
蝙蝠群的飞行速度很快，因为是带上马车在空中行驶，所以不用绕路，直线飞过去畅通无阻，他们很快就来到了流光城外。
深夜，本该是漆黑一片的城市却被闪电照亮，天空中不时响起雷鸣，耳朵的鼓膜在躁动，空气中弥漫着焦躁的气息。
雷电在沉重的乌云中穿梭，狂风呼啸，却没有一滴雨水。
城中的居民也被这惊天的动静吓得睡不着觉，纷纷走到街上来，所有人都在往福音区的方向张望。
哪怕不是魔法师也能感觉到从福音区传来的剧烈魔法波动，原本自然灾害发生时，城中守卫必须第一时间指挥人群有序避难，而现在他们根本就不在这里。
毫无疑问，全城大部分人手都已经被调去了福音，少数几个身穿制服的卫兵也和民众一样站在原地，向远处眺望。
曼珠沙华找了其中一个人问话，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对方回答：“魔兽从四面八方涌出来，它们袭击了福音区！前不久魅卡洛斯大人还说 再过一段时间就要解除全城戒备状态，没想到一夜之间就变成这样。”
“居然真的是魔兽。”无常的脸色相当阴沉：“从君吟山那么远的地方将魔兽群送过来，这种事怎么可能？”
“我们也不知道怎么的，福音区的民众已经疏散完毕，留在那里的只有工作人员，你说在这种时候袭击是想做什么？要破坏安保系统，直接对这里的居民动手不是更好？”一名卫兵百思不得其解。
“这听着像是格鲁塞尔的行事风格，可那家伙不是才刚被赶跑吗，现在又是什么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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