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有道迟钝的抬起头，声音低沉且沙哑。
“你不该回来，这里不安全。”
“听叔的，快走，离开这里回到人牢去。”
然而，秦瑟却置若罔闻，看向灵堂内的黑棺，平静的说道，“牛叔，是他们对吗。”
说完，便朝着黑棺跪下，一头磕在地上。
“砰！”
抬起头：“牛婶，黄泉路慢些走……”
秦瑟没有多余的话语，随即起身朝着院外走去。
神情平静的让人感到害怕。
“站住！”
牛有道见秦瑟认真了，连忙起身将他叫住。
“你婶子不是他们害的，而且这事儿不是你能管的。”
“如果你还当我是你叔，现在立马回到人牢去，等我将你婶子安葬好以后，我会给你想要知道的答案！”
“牛叔。”
秦瑟皱眉的说道：“人这一生，有所为，有所不为。”
“即使我不是他们的对手，也要让害死牛婶的人，这一辈子都不得安生！”
牛婶到底为什么而死，秦瑟想要知道真相。
是不是因为他。
还是说，是因为牛有道做了什么事，才给牛婶引来了杀身之祸。
同时秦瑟也知道，如果牛有道想说，在他问第一句话的时候，牛有道就会告诉他。
如今牛有道不开口，那么只有他来为牛婶报仇。
当然，他的报仇方式，有所不同而已。
他才不会莽撞的去找孙子浩。
而是等，等待一个合适的机会，让孙子浩痛不欲生。
之所以要说出去报仇的话，是为了想让牛有道说两句真话。
“我都跟你说了，你牛婶不是因为他们而亡，你怎么就不相信呢？”
牛有道火气也上来了，走到秦瑟的面前，质问道：“你认为我牛有道是个软蛋吗？”
“你认为我牛有道，不敢提刀去人牢狱门前吗？”
“现在我告诉你！”
“若是你牛婶真是被他们害死的，你就不会在这里看到我，而是在人牢的牢笼内！”
见牛有道情绪激动，朝着自己不断的飞散唾沫，秦瑟退后了一步，目露疑惑：“既然不是他们，牛婶因何而死？”
“不知道。”牛有道摇头，眼眸闪过一丝哀伤：“还记得来我家喝酒的那晚吗。”
秦瑟点点头，当即惊诧道：“难道…”
牛有道紧握拳头，沉声道：“就是那晚！”
“你婶子原本是去孙大娘家，照顾她生病的小孙女，结果回来后，她的身体每况愈下，不论吃什么药都不见好。”
“我也找过精通制毒的友人看过，你婶子也不是中毒。”
“因此我便去了孙大娘家，询问了一些事情，在她家也没有发现异常，排除了他们的嫌疑。”
“最后等你婶子不行了，才发现你婶子是中了咒术，而这种咒术只有诡异能施展。”
“但诡异为何要咒杀你婶子，这点我一直没有想通。”
“因此事涉及到了诡异，为了你不让你牵连进来，所以我才让你离开，回到人牢去。”
说完，牛有道抬手重重的拍在秦瑟的肩膀上：“该告诉你的，我已经告诉你了，不要想着报仇，你婶子如果还活着，也不想你有事。”
“我牛有道婆娘的仇，我自己会报！”
“我不走。”秦瑟却是摇头，转身走进灵堂，执拗的说道：“我要为牛婶守灵。”
牛有道与牛婶没有子女。
如今牛婶被害，连个守灵磕头的儿女都没有，他秦瑟又怎能心安理得的离去。
这灵，他秦瑟守了！
“你咋就这么浑！”牛有道有些气恼。
要是秦瑟在这里守个两三天，他还怎么给棺材里的夫人送水送饭，还怎么在晚上与其温存一番？
这不是坏他事吗！
可见到跪在黑棺前的秦瑟，眼眸微红的在烧纸，牛有道找不到好的借口让秦瑟离开。
郁闷的待在一旁，思索着该怎么办。
而棺材里的妇人，在听到两人的对话后，脸色不断的在变幻。
暗骂牛有道办事不牢。
心道秦瑟是个好孩子。
不过，气归气，感动归感动，但她不是真的死了，真不用秦瑟为其守灵。
两三天不吃不喝，她还能挺过去。
但人有三急，这是忍不住的。
妇人越想越憋闷，都想掀了棺材盖。
老娘不死了！
然而，她不得不死这一次，不然会破坏牛有道的布局。
牛有道也急，却不能显露出来。
带着哀伤的气息，来到秦瑟的身边：“小瑟，叔知道你的脾气，也知道拗不过你。”
“你想给你婶子守灵，叔也不阻拦你，甚至觉得很欣慰。”
“但有些话，叔也要给你说清楚，如果发生了什么事，你必须给我离开这里。”
“你只要平安的活着，对我与你婶子来说，便是最好的。”
这次秦瑟没有拒绝，而是认真的点头：“牛叔你放心，我不傻，真遇到不可力敌之事，我肯定比你跑的快。”
“臭小子。”牛有道黑着脸，然后说道：“你最好不要骗我，不然你我叔侄没得做。”
“牛叔，我是认真的。”秦瑟表情严肃。
他是真的没有在骗牛有道，真遇到了什么危险，他肯定是最先逃跑的那个。
因为没有必要留下来送死。
牛有道出事了，他会为其报仇，甚至掘了敌人的祖坟，提着敌人十八代祖宗的头骨，去给牛有道拜祭。
而面对秦瑟的话语，牛有道想的又是不同。
他认为秦瑟在说反话。
这让牛有道头疼的同时，又想到了一个办法。
为了安抚棺内夫人别着急，牛有道神色伤感的拍了拍黑棺：“夫人，放心的去吧，小瑟已经长大了。”
秦瑟被牛有道的情绪感染，略带惆怅的继续烧纸。
就这样，两叔侄在棺前守到了天黑。
直到牛有道说去弄些饭菜。
结果，牛有道刚走到院门口，就碰到了李大嘴提着酒菜，拿着元宝蜡烛等物走来。
还没等牛有道有所反应，李大嘴便将礼钱送到牛有道的面前。
“牛爷节哀。”
“你怎么来了？”牛有道没有去接礼钱，而是郁闷的看着李大嘴。
又来了个麻烦。
“我…不能来吊唁吗？”李大嘴微愣。
牛爷这是多不待见自己？
“能。”牛有道脸色微黑，侧身让出了门口。
人家来都来了，他总不能把人赶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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