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周葭月和宋青山离开后，周平川带着周常乐找到了槐树村的村长，将他们要收购石花籽的事告诉了村长，请村长帮忙通知下去。
虽然不清楚他们收石花籽做什么，但看在父子俩还带了东西来的份上，答应帮他们通知村民。
只见村长不知道从哪儿搜出来一面旧铜锣，来到村中央的晒坝，将那旧铜锣敲得咣当当。
顿时间，吸引了不少村民的注意。
大家纷纷聚拢过来，听说是村长召集大家有话要说，又赶紧去叫其他人。
等到各家各户都派了个代表到场，村长才清了清嗓子，把召集大家的原因说了说。
众人听后皆是一脸惊讶。
“平川，你们家真要收那种小灯笼籽啊？那东西到处都是，你们收来做啥啊？”
“他平川大哥，你们家这是发财了啊？山上没人要的东西，你们出两文钱一斤收购，啧啧，可真有钱啊。”
“平川，咱们都是一个村的，你们家要是发财了，可得帮衬下大家啊。”
听着大家或真心或调侃的话，向来不太会说话的周平川，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还是周常乐上前说道：“各位叔伯说笑了，我们家哪有发财啊，还不都是地里刨食。至于这小灯笼籽我们也是帮别人收的，不然，我们家哪有本钱收这东西。”
村里向来都是谁家有个什么事儿，很快就会传得整个村子人尽皆知。
大家都知道这周常乐近来几乎每天大中午都会挑着两个空木桶从外面回来，但却没人知道他这到底是做什么。
再看看他们家的现状，除了住在隔壁的何家时不时能闻到肉香，好像也没啥区别。
看样子，也的确没有啥发财的门路。
也是，都是土生土长的庄户人家，若真有发财的门路，还会在这穷山沟沟里过日子？
周常乐脸上带着憨厚的笑，环顾一眼在场众人后，继续说道：“每天酉时，我们会在这里收小灯笼籽，大家赶在酉时末之前来就行。大家都是一个村的，我也丑话说在前头，若是小灯笼籽里掺了太多其他东西，我们可不会收。”
原本还在暗暗打歪主意的人，在听到他最后那句话时，顿时歇了投机取巧的心思。
事儿通知到位了，周常乐便准备跟着周平川一起离开。
却不想人群中传来何广书的声音。
“你说你们是帮别人收小灯笼籽，那你倒是说说是帮谁收啊？能收多久？万一你突然有一天说不收了，我们摘回家的小灯笼怎么办？”
这话顿时得到不少人的附和。
能有个赚钱的渠道，大家都很高兴，但何广书说的也在理，万一他们摘了很多小灯笼回家，还没剥出籽，结果周常乐说不收了，那他们岂不是白白浪费时间？
周常乐语气严肃地说道：“我向大家保证，即便我们不收了，也会提前告知大家，绝不会出现大家担心的情况。”
他避开了何广书的第一个问题。
虽说他们是帮周葭月收石花籽，但若是说了，大家又肯定会追问周葭月为何要收石花籽。
所以，为了省去这些不必要的麻烦，他选择忽视掉这个问题。
何广书在周氏的指示下，不依不饶地问道：“你还没说你们是帮谁收小灯笼籽呢。”
周常乐心里有些不高兴。
这何广书什么意思？
想拆他的台吗？
“何叔。”他努力压下心中的不悦，语气平静地开口，“我们帮谁收小灯笼籽，这似乎并不影响你们卖小灯笼籽给我们吧？只要我们按照两文钱一斤，把钱给到大家手里不就行了吗？
何广书还想说话，就听人群中，罗父扬声道：“常乐这话说得在理。常乐他们帮谁收小灯笼籽，跟我们有什么关系？我们只要能拿到钱就行了，大家伙说对吧？”
大家立即点头附和：“说得对！”
何广书和周氏见状，神色都有些别扭。
他们家就在周家隔壁，自然知道周家近段时间似乎是得了什么机缘，日子比以前过得好了很多，时不时就能吃上一回肉。
之所以这么问，也不过是想知道到底是谁在收小灯笼籽。
知道了后，他们就可以直接把小灯笼籽卖给对方，那价格肯定比卖给周家要高不少。
他们不就能多赚些钱？
谁知道，这周常乐的嘴真严，那姓罗的也来横插一脚。
这下好了，问是问不出来了。
还不能明面上得罪了周家，不然，人家不要他们的小灯笼籽，他们连一文钱都赚不到。
于是，两口子只得缩着脖子低着头，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通知到位后，父子俩一路回到家中。
赵秀娥立即上前询问事情进展得如何？
周常乐把刚才的事大致说了说。
末了，他说道：“娘，你说隔壁何家的小灯笼籽，我们收吗？”
赵秀娥和周平川对视一眼，道：“只要他们的小灯笼籽不掺假，咱们该收还是得收，到底是一个村的，又住得这么近。”
虽说他们家跟何家私下里有隔阂，但是明面上没有撕破脸，都是一个村的，有些事也不好做得太绝。
“但若是他们的小灯笼籽质量不行，咱们也绝不会要。”
周常乐点头道：“我知道了。收小灯笼籽这事儿就交给我吧。”
……
白云村。
周葭月和宋青山回到村子，正好差不多是酉时，该去石桥那边收小灯笼了。
从屋里拿出一个背篓，又放了几个麻袋进去，宋青山背上背篓，便和周葭月一起出门。
虽然他们说过，会在石桥那边等到酉时末，但每天还是有不少人在酉时初就等在石桥那里了。
见到两人走来，大家立即默契地排好队。
依旧是宋青山负责称重，周葭月负责给钱。
一切有序进行着。
“大娘，你今天摘的小灯笼挺多啊。”宋青山瞄了眼面前这位大娘的背篓，笑着说道。
却见大娘不敢正面看他，目光闪躲，讪笑道：“这不是想着多赚点钱吗？”
宋青山见状，立即扭头看向周葭月，正好对上她若有所思的目光。
真的只是想多赚点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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