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与永恒之间，往往就只相隔一瞬间。
战场上，其余的黑暗精灵们见到这一幕，都像是被下了定身术一样，动弹不得。
同时，一股深深的无力感，涌入每一只黑暗精灵的心中。
一切...都要结束了么？
它们黑暗精灵，天穹界妖兽种族排名前十，出动全族接近八成族人。仅仅只是为了彻底剿灭精灵一族...没想到，竟然失败了。
还失败得如此彻底。
整个古战场上，漂浮着一颗又一颗的幽暗种子。
密密麻麻，一望无际。
即便是幽暗古树，都无法一次性治愈这么多的黑暗精灵。
所以，败局已定。
一些黑暗精灵，放下了武器，模样颓废。
它们很快就被精灵、御兽师们包围起来。
......
“终于，要结束了么...”时心长长呼出一口气。
时隔千年，在敌我力量如此悬殊的差距下，她们精灵一族..胜利了！
很开心么？
倒没有，只是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时心的眼角，悄悄湿润了一些。
她站在风中，小手合十，银白色长发随风飘飞。
族长姐姐，精灵一族，不但顺利存活下来了，还成功复仇！或许...不，是一定！将来一定会重新兴盛起来的！
稍微平复了一下心情，她便带着村长紫蕴去收拾残局。
留下一棵生命神树在风中摇曳。
“真好啊。”皓炎怔怔地开口，双眸眺望远方。
说实话，刚刚两小只那宛若无敌的身影，深深地印在她的脑海之中。
明明只是精灵一族的幼年形态，却能这么强！
她隐隐约约感觉，若是相同年纪的话，她和冬雪根本比不过那两小只。
一对一或许还可以比一比，但2vs2，肯定是赢不了的！
不过，最令皓炎感慨的，不是两小只的实力。
而是...她们之间貌似不错的关系。
她感觉，心中有一种莫名的、汹涌的感情想要冲出来。
是什么呢？
下意识地，她稍微侧过一点头，余光注视着另一边白色小叶子上坐着的冬雪。
只见，冬雪抿着唇，一样注视着两小只的身影。
一言不发。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她的那双白皙小手微微张开，朝向了皓炎这边。四根手指并拢，唯独留有一根小拇指，微微弯曲。
皓炎愣了一下。
这个动作...有些熟悉。
一些美好、尘封已久的记忆，像是从脑海里的一个小角落里解封，然后把她一整只给淹没。
那是一个唯美的画面：还是幼年形态的冬雪和皓炎，在一座雪山山顶，许下诺言之后，互相牵着小手。
拉钩钩，代表诺言成立。
轻轻晃了晃脑袋，皓炎眨眨眸子，心里有些乱。
这冰坨子，做这动作是什么意思？
她想...和好？
似乎是因为刚刚见证了小雪和灵儿之间的羁绊，她现在的心情有些激动。
所以，皓炎竟鬼使神差地，伸出了一只白皙小手。
但，手伸出了一半，很快停留在了半空中。
不行不行不行！
当初不听她解释的是她冬雪，现在想要和好的，又是她冬雪？！
她皓炎哪怕从现在起，再被这家伙的冰晶镇压一万年，她都不想主动和冬雪这家伙和好！
皓炎皱了皱眉头，想要给冬雪这冰坨子一个凶巴巴的眼神，让她自己体会！
但，就在此时，冬雪转过头来。
四目相对。
“我错了。”冬雪似乎有些情绪低落，浓密的睫毛蒲扇着，几乎遮掩住了她的双眸。就连她略微弯曲的小拇指，都收了回来。
气氛凝滞了。
空气安静了。
这句轻飘飘的话，飘进皓炎的耳朵，却在她的心湖掀起万丈波澜。
真的？她没有听错？
冬雪她...刚刚说的是，对不起吧？
幻听？不可能，她刚刚真真切切地看到了冬雪那冰坨子的嘴唇动了动，而且，她刚刚的那种眼神，非常不同，和以往任何时候都不同，就像是...寒冰融化，春水荡漾。
是罕见的温柔、愧疚。
不是幻听，那就，错觉？
嗯，一定是这样的，肯定是因为时心那后辈的召唤咒术不熟练，才造成现在这样的情况的！
念及至此，皓炎回过头来，轻轻拍了拍胸脯。
好险。
差点就被冬雪这家伙忽悠了。
还好她聪...
“对不起，我知道这份道歉可能有些晚。但是仔细回想一下，当初的我确实是太武断了。若是能仔细听听你的原因，或许...总之，对不起。”冬雪眼神真挚，她就这样盯着皓炎的侧颜，一字一句。
句句真情。
皓炎的小身板，明显颤抖了一下。
不是幻觉...
是...真的道歉。
那一字一句中的真情实感，做不得假。
可是，为什么，现在才...!
这句，时隔数千年的道歉，确实让她愣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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