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二十五日，晴空万里，却寒冷异常。
东方刚泛起一抹鱼肚白，参加高考的考生们便陆续起床。
整个红旗公社参加高考的人有一百多号人，他们雄赳赳气昂昂地结伴步行，到公社汽车站集合，再乘车去县城考场。
谢玉瑶和杨淑梅等人早在昨日便已到达县城留宿，时间一到，他们和其他考生们一起，带着准考证和文具，排队进入了县城一中。
考场的教室颇具年代感，墙壁斑驳掉皮，桌椅全是破破烂烂的。
只是比起环境，更吸引谢玉瑶注意的，还是同一个考场的考生。这些人小到十五六岁的青少年，大到看上去三四十岁的青壮年，年纪跨度极大。
谢玉瑶和赵建斌在同一个考场，但是位置间隔了几排。其他青山屯的知青们则分散在别的考场中。
第一天上午考的是政治，基本都是高中课本背诵的东西。谢玉瑶一字不差地写上。至于个别主观性的题目，她也尽量从课内知识中摘出相关的内容，一点也不写多余的话。
也许是机会难得，整个教室并没有人提前交卷。谢玉瑶也随大流，等到考试结束的铃声响起，才走出教室。
随后，便与赵建斌一起走出校门，与一直等待在外的赵鸿晖汇合，再等杨淑梅等其他知青。
赵鸿晖将一直藏在大衣里的暖手宝递给谢玉瑶：“冷不冷？”
“还好，”谢玉瑶笑着接过抱在怀里，并没有人谈论考题内容。
但看几人表情，都算轻松。
中午没有地方休息，不少人就蹲在学校的墙根下，将冷馒头当午餐，苦中作乐享受阳光。
而赵鸿晖早有准备，通过关系租赁了一套学校附近的院落，也请了信任的阿姨做午饭。
青山屯的考生们集齐后，赵鸿晖引领众人前往。
走了十分钟左右，众人便来到院落，好饭好菜下肚，众人又开始抓紧时间复习下午要考的分科知识。
谢玉瑶报考的是理科，试卷一到手，发现考题挺简单的，题量也不多，她轻松应对，再检查了两遍，就坐等交卷。
第二天上午，天空下起了鹅毛大雪。
进考场前，谢玉瑶让赵鸿晖去租赁的院落中待着，不要在考场外等了。
赵鸿晖笑着点了点头，目送她进入校门。
上午考的科目是数学，其知识点不涉及时代的差异，谢玉瑶没有顾虑，答得得心应手。
检查完后，她看着窗外的飘雪，于考场中神游。
监考老师敲了敲她的桌面，暗示她做完多检查。
谢玉瑶仰头感激地笑了笑，又细细地检查一遍。
考试结束后，依然没有人对答案，众人只跟昨日一样，去小院吃饭，复习。
下午考试的语文，这也是这年高考的最后一科了。
谢玉瑶深吸一口气，最大的挑战，来了！
语文试卷，前面的题对谢玉瑶并不构成问题，而真正难的是最后一题：作文。
作文的题目是：我在这战斗的一年里
她回忆起这一年的经历，可谓几番波折，再不像去年那般顺利，好在有惊无险，苦尽甘来。
想起修成正果的爱人，谢玉瑶嘴角流露一抹幸福的笑意，以坚守与希望破题，刷刷落笔。
考场外，雪渐渐停了，赵鸿晖依靠在墙，望着皑皑白雪，想起了曾经的腿伤。
若是没有瑶瑶，他到现在还躲在家里烧炕的屋子里，轻易出不了门。
如今想来，那时候的日子，仿佛已经过去很久，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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