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挺好，你能这么想真是太好了。”
项元修一脸欲言又止地盯着她，张了张嘴最后什么都没说，默默走过去将地上的灵果捡了起来。
然后用她的衣角擦了擦，靠躺在软榻上继续啃。
“你有事就说。”都这样了，苏权卿哪里还看不出来。
他们从小便是好友，就是一个眼神她也能看出来一些门道。
“没什么啊，真没什么。”
项元修说完默了两秒，但在她的死亡凝视下不得不苦哈着脸全盘托出。
“好吧，其实是我发现有人砸了你的神像……”
这五年苏权卿在凡间的名气越来越大，许多王朝都将她供奉为神，大肆修建了神像，凡人也会争相去上香。
但就在前一个月，他发现有很多神像都被砸了。
“不知道谣言是从哪里流传出来的，说你其实是只大魔，做这些只是为了演戏享受供奉，他们还说再有一个月你就会成魔神，杀光所有人。”
项元修低着头道：“现在凡间已经有一半的王朝都砸掉了你的神像，换上了另一个不知名的神，而且那些没有你神像的王朝竟然真的一只妖魔都没有了……”
消息很快就会传过来，不要半个月他们就可以砸掉所有神像。
苏权卿默了一下，“就因为这个，你才想让我走？”
“你已经在这里待得够久了，现在都这样了，还不如回去……”
苏权卿垂眸没说话。
项元修知道她要做的事向来都是要做成的。
最后他们到底还是没走。
可结果没有变，半个月，凡间的所有神像都被换得一干二净。
他们有了新的神明。
还用锁神符封住了原本的神像，苏权卿的神识透不出去，无法通过神像感知到凡间的近况。
随着女神像被封印，新神被供奉，凡间的人过了一个月的太平日子。
所有的妖魔都销声匿迹了，苏权卿几次搜寻无果，只得回到小山上。
直到死魔的气息再次出世。
“那些凡人嘴上说着好话，背地里却大肆供奉着魔像，现在好了，那么多邪念供养过去，它只怕已经突破了化神中期乃至后期。”
项元修不服气地跟在苏权卿身后，嘴里念念叨叨，突然被她一把捂住了嘴。
两人很快隐匿了身形，没走几步看见在一棵大树下跪趴着一个十二三岁的女孩。
“灵曜娘娘，最近那些官兵查得严，只能委屈您在小庙里待一段时间，不过您放心，我们村子每隔几日都会派人来给您上香，让您吃得饱饱的。”
女孩将只有手臂长的女神像十分规整的放进一个木头搭成的小屋子里，然后拿出一大把香火，依次上香。
“村子里的大人不敢出来，所以我来代为上香，灵曜娘娘可不要只保佑我一个人呀。”
“隔壁的王二娘快生了，她想要个男孩。刘大叔腿不好，跑不动，希望永远不要碰见恶狼……”
女孩上完了香，先是四处观望几番，然后用杂草将小木屋盖住，做完这些便转身跑走了。
苏权卿伸手，几缕微弱的供奉之力从神像之中传出。
就在此刻，整个凡间溢出了黑气，那些被供奉的魔像吸收着所有人的五毒杂念，贪、嗔、痴、慢、疑……
各个角落的魔像同时发出黑光，最后汇聚到一处，几乎刹那，所有消失不见的妖魔都现身了。
河流倒灌、洪水泛滥、山石坍塌、妖魔横行……惨叫声不绝于耳。
苏权卿和项元修猛然回头，只看见一个化神后期的大魔，即便隔着万里也能感受到其气息的可怕。
是死魔。
察觉到身边的人要走，项元修急忙拉住她，“只要神像不灭，供奉之力就会让它的实力不断增强。”
“苏权卿，那是他们自作自受，即便你不管，这因果也算不到你头上！”
苏权卿偏头看向他，又听见他说：“你只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剑修，甚至比他们还要年幼，你已经帮他们够多的了，这次听我的，别去。”
藏在杂草中的小神庙溢出几缕供奉之力，那些金色的供奉之力在她体内四处游走，强化着她的经脉，提升着她的神识。
苏权卿抚下他的手，笑道：“他们奉我为神明，我便要救他们于水火。”
灵力四溢之下，盘飞在周身的长剑跟随着那道身影一齐划破长空，硬生生将阴暗的天划出了一道裂缝。
*
不知过了多久，躺在小舟里的姜竹依然没有苏醒的迹象。
然那根通天的黑色柱子却突然冒出了一缕白光，那缕白光环绕柱子而上，最后停在了柱子的最上方。
黑暗将天水相接，让人分不清边界，第一根通天柱的顶部悬浮着一团白光，遥遥看去就像是一个圆月悬挂在空中。
小舟终于开始缓缓朝第二根柱子游动，带着姜竹开始下一世。
而此时同样躺在小舟里的牧驰、明雅君等人也开启了轮回之路。
*
癸历一千六百三十二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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