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挽这才有些后知后觉楚渊还在边上，自己方才表现得似是有些市侩，还有些斤斤计较？
想想都有些脸色讪讪，并不在意别人对她有什么看法，却是非常在意楚渊对她的看法。
只是还没等她说话，楚渊便开了口，“不要与这些人置气，那边还有一家卖馄饨包子的。”
楚渊并不觉得孟挽市侩，倒是觉得孟挽怼起人来，确实是头脑思路清晰，口齿伶俐。
这样也挺好，日后他不在时，若是与人生了争执，无论是动手，或是动嘴，都不会吃亏。
孟挽听了这话也是知晓楚渊与她是同仇敌忾的，松了一口气，眉眼弯弯地拉着楚渊继续往前。
往前没几步，就有一个刚支起来的小摊档，摊上收拾得干干净净，旁边只摆了两张刚到孟挽膝盖的小桌子，凳子也是小巧的，桌面上也是擦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档主是一个大娘，在砧板前切着葱花，旁边炭火小火炖着一锅汤，汤上还架着蒸笼，隔老远都能闻到香味。
瞧见孟挽跟楚渊过来，大娘便停下了手中的活计，手在肩上搭着的毛巾上擦了擦，笑容和善地问，“两位要吃些什么？馄饨五个铜板，一笼包子五个五个铜板。”
孟挽觉得这一家可以，价格公道，而且闻着都好闻，味道自然是不会太差。
侧过头来看楚渊，“你要吃些什么？”
楚渊向来不吃外边摊贩上的东西，下意识地摇了摇头，“不了，你吃。”
孟挽倒是没勉强，闻着香气觉得现在饿得能吃下一头牛，想了想豪气道，“一碗馄饨一笼包子。”
“好嘞！”
大娘应了一声之后还忍不住多看了眼前的两人一眼。
说来，是真忍不住呀，见过形形色色不少人，却是从来没见过那么好看的一对，俊男美女，瞧着都甚是养眼。
孟挽兴冲冲地拉着楚渊一起找了个位置坐下，寻思着天气冷，坐在靠近炭火边上的桌子，坐下也能清楚瞧见大娘手脚麻利将馄饨下了锅，又端了一笼热气腾腾的包子过来。
包子泛着香气，孟挽确实是饿了，拿了一个三两口吃完，包子小巧馅也不大，却是很香。
楚渊就在边上瞧着孟挽将五个包子很快解决掉，又开始喝馄饨，觉得这姑娘瞧着瘦却是挺能吃，此时喝着馄饨一脸满足的模样，大大咧咧，虽是没有那些大家闺秀的规矩有礼，却是很顺眼。
江边这会起了风，旁边的炭火火苗一下子蹿得老高，还不时有火星飞出来，楚渊沉默着往侧边坐了坐，给孟挽挡住了溅出来的火星。
楚渊的动作很隐蔽，可孟挽眼角的余光还是瞧见了，喝着热乎乎的馄饨忍不住嘴角上扬，不必想都知晓楚渊那是害怕溅出来的火星将她烫着了。
这个话不多却是心思细腻的男子。
不过却是清楚如今楚渊这般心思细腻对她，是因为责任以及担当。
也很清楚地看出来，如今的楚渊对她男女之情也是有的，但是大抵是不多。
不过却觉得也无碍，上一世见过许多夫妻，若是感情若是如同话本或是说书的故事里边那般轰轰烈烈，干柴遇烈火，那便是来得快去得也快。
相反，若是两人的感情如细水长流，那便是在柴米油盐，日复一日的点滴相处中感情日渐深厚、笃定。
孟挽希望她与楚渊是后者。
最后孟挽吃饱喝足去付钱时，那大娘明显也瞧见了什么，羡慕地对她道：“你的相公可真体贴。”
说完又叹了一口气，“我相公便是油瓶倒了都不带给我扶一下。”
孟挽只笑笑，却也不知晓怎么回，最后这默默从钱袋子里数了十个铜板递过去。
毕竟她见着的男子大多都是如这大娘的相公一样，在家中就是甩手掌柜，如楚渊这般的，确实是不多。
入了夜，不仅寒凉了不少，风也刮得越发大了起来，孟挽吃饱喝足，也就歇了继续逛的心思，打道回府。
离得不远，不消一盏茶功夫便到了楚王府门前的街道，倒是远远瞧着不远的大门口，宋浅浅披着雪白披风，提着灯笼在石狮子旁立着，夜里风大，她似是风中摇摇欲坠的一朵小白花。
用脚趾头想都能知晓宋浅浅这是等楚懿回府。
孟挽就淡淡地瞧了一眼，觉得宋浅浅可悲又可怜，毕竟心里也清楚，楚懿今夜一掷千金，以他的秉性，也守不住自己的下半身，这一夜定然是不会回府了的。
人心难测，尤其是男子，心更是易变，喜新厌旧那是常态。
只不过以前她是那个旧的，而如今换了宋浅浅成那个旧的了。
不过却也提不起半分同情，反而是喜闻乐见，瞧见自己不喜欢的人倒霉，只觉神清气爽，倒也目不斜视，与楚渊并肩从宋浅浅边上走过。
宋浅浅确实是瞧着夜深，独守空房坐不住，去了楚懿院里又听闻不曾回过，这才提着灯笼与烟翠出了府门候着楚懿回府。
没想到才出门不多时就瞧见孟挽与楚渊姿势亲密，踏月而归，眼睁睁瞧着孟挽与楚渊执手从身边经过，身影没入大门再也瞧不见，才恨恨地跺了跺脚。
女子惯来最爱与旁人比较，宋浅浅自然也是一样，瞧见孟挽与楚渊恩爱的模样，再想想楚懿至今未归，更是恨得咬碎了银牙。
又瞧着天色不早，路上行人越发稀少，自然也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女子都是极为敏感的，更何况宋浅浅又不是蠢笨之人。
而与此同时。
河堤边上的花间楼，酒色生香，人影绰绰，丝竹声伴着男女追逐嬉笑嗔闹之声，奢靡不堪。
花间楼阁楼的一处安静的厢房。
房中熏香的味道让楚懿头脑有些发涨，本来结完账来之前，还带着几分清醒：他对颜笙只是同情，同情她身世浮沉，又因两人有故交，故而不惜一掷千金。况且，家中宋浅浅仍独守空房候着他回府。
只是，也不知为何鬼使神差便来到了这里。
瞧见温床软榻之上，软帐轻纱垂下，却遮不住春光乍泄，隐约可见榻上女子芙蓉面上含羞带怯，身下只披薄纱，衣着大胆，身姿玲珑曼妙，凹凸有致。
颜笙虽是将军府出身，但是这段时日受了青楼调教，又存心想攀上楚懿作为依仗，自然是放得开。
楚懿终归是尝过男女滋味的人，瞧得此情此景，什么山盟海誓，什么礼义廉耻，什么责任担当便统统抛诸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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