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的姜若若已经下定了心思要将腹中胎儿落了离开周家，毕竟她很清楚，她要的不是什么情呀爱呀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她要的是锦衣玉食，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富足生活。
而如今，周家家道中落，自顾不暇。
让姜若若下定心思落胎离开便是因着今日请安时，周母没说几句便道府中中公不足，让她将她带入府的珠宝首饰拿出来充公，还道以往孟姝在府中的时候都是这般，还明里暗里道她所有的金银首饰，都是花的他们周家的钱，如今充公也是理所当然。
还暗示道是若是她愿意将那些金银首饰充公，日后等到府中宽裕时候，便可将这府中主母位置给她。
姜若若可不蠢，自然是不愿意。
也是知晓周母这话是说说而已，不可能会实现，而且这府中主母位置，都是虚设，于她有何用？而金银首饰却是实打实的，能让她衣食无忧，姜若若怎么可能充公，一口便回绝。
姜若若头脑是非常清明的，既然身为青楼女子，便是入哪个府中都是做妾，伺候男子。也不要妄想什么府中主母之位了，不可能会有这样的人家的，毕竟京城无论哪户人家，都爱好面子与名声，怎么会容许青楼女子当上府中主母。
等到府中宽裕时候，只有将她一脚蹬开，哪会将她扶正。
而且如今周母都打起她金银首饰的主意了，可见周家家道中落得不是一点两点，而且她入周府这几日里吃穿用度比起她以往在外边也差了不少，可见日后只会越来越差，她可不愿意继续留在这周府与周怀恒一同过贫苦日子。
周母之后还骂骂咧咧道是她出身青楼，小家子气，姜若若权当是没听到，之后转身就出了府到了医馆让郎中给开落胎药。
虽然周怀恒得知了消息赶来试图阻挠，姜若若也并未改变主意，只对周怀恒道，“你不必劝了，这腹中的胎儿，我是不会要的。”
周怀恒一路上自下人口中知道事情大概，只以为姜若若这是与周母闹了别扭才会如此，还不觉得母亲有错，只觉得这是姜若若不懂事。
忍不住便数落姜若若道，“母亲她不过是有口无心说了几句而已，况且母亲年事已高，为何要与她计较？说的话你不爱听便全当做没听到，为何非要如此无理取闹，令我为难？我记得一你以往都不是这样的？”
周怀恒觉得姜若若在外边的时候尚且温柔小意，也不知为何迎进府中之后，却是换了一副模样，不仅多次与他母亲出言顶撞，令母亲不悦，如今还要将腹中他的血脉给落掉，多狠的心思！
也是这一刻周怀恒觉得似是以往从未瞧清姜若若。
姜若若此时便冷静道：“你母亲让我将带入府中的金银首饰充公，你去问她，她说这些话是有口无心？你去打听打听，这京城哪家哪户婆母会这般做？我带入府中的金银首饰，那都是我自己的东西，为何要充公，为何要用我的金银首饰充公来供养你们？”
周怀恒却并不觉得周母此举有什么不妥之处，毕竟以往孟姝都是这般的，反而觉得姜若若话说得太难听，倒也正应了母亲跟他说的那句，姜若若不愿意交出那些金银首饰，是因着她还存着异心，根本没想着将周家当做自己的夫家，才会如此见外。
不悦道：“你也别将话说得如此难听，怎么是供养我们，你的吃穿用度，也是府中中公出的银钱。而且，你已经入了府中，我们便是一家人，一家人何必那么见外。”
姜若若嘴角勾起，似是听到了什么再好笑不过的事。
只是还不待姜若若说话，周边围观的人听得周怀恒这话都嬉笑起来，议论纷纷。
“无钱财供养妾室，还迎娶妾室进门作甚，这不是打肿了脸充胖子？”
“这种才算是精明人，多娶几房妾室入府，然后用这些妾室带入府的金银细软供养家中，财色兼收，那些商贾的算盘都没打得那么精。”
“若是我，都不敢说出这般不知廉耻的话。想都没想到呀，这周府居然这样，还真是笑死人了。”
姜若若便勾着唇道：“听到了没有，也不止我一人觉得你这些话可笑。如今所有人都觉得你这话可笑，你们母子二人还真的一点脸都不要。”
“既然我都入了府，我的吃穿用度，不就是应当是你们供养着的么？如今你们不仅不愿意供养，还想着让我用我这些年积攒的金银首饰供养你们？你们的算盘怕是打得太精明了吧？你们这些话，蒙骗那些懵懵懂懂，不谙世事的小姑娘还可以，还想蒙骗我，做梦去吧。”
“而且，别口口声声一一家人。谁与你们是一家人了？我今日便与你说清楚，当初拜倒在我石榴裙下的那么多纨绔子弟，我选了你，是因着那么多纨绔子弟之中就数你家境最好。我甘愿与你一起，甘愿当外室，亦是因为我想攀附于你，过富贵日子。”
“如今你家道中落，我亦不是傻子，自然是要换一个的，不然还要我日后陪你吃糠咽菜，不可能！大概是昏了头的女子，才会陪你吃糠咽菜。”
话落，姜若若又嗤笑一声，“你应是也不蠢，这一点能想得明白才是！”
周怀恒一直只以为姜若若是心系于他，故而才甘愿留在他身边，如今听到这些犹如五雷轰顶，呆滞当场，好半晌都还未反应过来。
姜若若却不等周怀恒反应过来，亦不愿意与周怀恒在这大街之上继续拉扯，转身便离开。她还得回府去收拾金银细软，也跟老鸨打过招呼，她若是落了胎之后完全可以回去，根本懒得与周怀恒继续纠缠不清。
周怀恒反应过来时，姜若若已经走远。他看着姜若若决绝的背影，这才明白何为女表子无情。只是明白得有些太晚了。
也是此时才恍然明白过来，也不是所有女子都能与他吃糠咽菜过苦日子的，大抵这天下也只唯独孟姝一人愿意这般与他吃苦。
之前只是心中有些许懊悔，如今却是悔得肠子都青了，也终于是回过味来王嬷嬷说的那些话都是实在话，姜若若之所以跟着他，那是攀附富贵，若是他日他落魄了，姜若若定会头也不回地舍弃他。
而如今他居然为了这般一个无情无义的青楼女子，舍弃了孟姝，实在是愚蠢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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