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哥哥——”
随着一声稚嫩的童音，陈二家的大门被推开，两个小身影侧身挨着挤了进来。
是秦证和秦词。
正在碾药的陈二看见两个小家伙，咧嘴笑道：“证儿词儿来啦。”
秦证点点头，道：“陈二叔好。”
秦词也紧跟着道：“陈二叔，我们来找康哥哥玩儿，康哥哥放学了吗？”
“放学了，在屋里做功课呢，进去吧。”
陈二笑着示意证词兄弟进屋，自己则继续碾药。
上午俩小孩儿就来过一次了，听说陈康去上学了就有点失望的离开了，说好了下午等陈康放了学再来。
其实陈康上学已经有几天了，之前也特意跟他们说了之后不能天天跟他们玩儿了。
只是两个孩子岁数小记性也没那么好，说过就忘记了。
俩小人儿一听陈康已经放学了，雀跃着跑进屋去。
在里间书桌上写字的陈康已经看到证词兄弟进来，放下毛笔笑了起来：“证弟弟词弟弟，你们来啦。”
秦词看陈康正在写字，好奇的凑到桌旁打量起来。
“康哥哥，你在写什么？”
“我在写今天的功课。”
秦词一看纸上的字，眼睛顿时一亮，指着第一个字道：“这个字我认识，这是人！”
虽然兄弟俩还没有开蒙，但平时娘和姐姐已经开始教他们背一些三字经了。
秦证自然也认出来了，指着纸上的字一个字一个字轻声念道：“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
陈康忍不住感叹：“哇，证弟弟，你都能认识这么多字啦。”
其实秦证也不能算是都认识，只是因为记住了这几句话，所以连到一起自然就认出来了。
突然被陈康一夸，还有点害羞。
“姐姐教过。”
秦词见哥哥记住了那么多，顿时对纸上的字失去了兴趣，爬到一边的凳子上道：“康哥哥，你为什么要写这些啊。”
“这是今日的功课，写不好夫子要打手心的。”
被姐姐打过手心的秦词小小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其实如意平日也只是吓唬吓唬他，并没打多重。
只是即便没有很疼，他也知道打手心不是什么好事。
顿时对学堂、夫子和功课都有些讨厌了。
而没被姐姐打过手心的秦证，自然也知道打手心不是好事，一时心里也有些害怕。
因为娘说过，再过一年，他和弟弟也要去学堂上课啦。
秦证有些犹豫的问道：“康哥哥，你被夫子打过手心吗？”
陈康脸上热了热，有些忸怩的点点头嗯了一声。
秦证顿时更愁了。
在秦证心里，只有捣乱的坏小孩儿才会被打手心。
可是康哥哥这么好都会被夫子打手心，那夫子是不是太严厉了。
秦词见陈康点头有些气愤的道：“夫子怎么这么坏！康哥哥你不要去上学了。你去上学都不能跟我们玩儿了，还要被打手心。”
陈康却摇摇头道：“人都要学习的。夫子说‘子不学，非所宜。幼不学，老何为’。不学习以后就不会有所成就。”
陈康也还不太能理解成就，但他大概明白，有成就是好事。
“夫子还说，‘人不学不知义’，不懂礼仪没有知识，别人也不愿意跟你玩啊。”
秦证听了陈康的话，觉着很有些道理，便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觉着康哥哥懂得好多。
而秦词，平日就不喜欢背书，每回娘亲和姐姐教他们念书他就借口头疼眼疼耳朵疼能躲就躲。
这会儿见康哥哥也来讲这些，顿时失去了兴趣，从凳子上跳下来，边往外跑边道：“我去找陈二叔玩儿。”
陈二还在院子里碾药，秦词凑到药碾子旁边好奇的看着碾盘前前后后的碾动。
陈二见秦词看得专心，笑问：“词儿，怎么不跟你康哥哥在屋里玩儿？”
“陈二叔，我也想玩儿这个。”
“你也想玩儿啊……”
“嗯！”
秦词使劲儿点头。
陈二看他跃跃欲试的表情，犹豫了一下，道：“行，上来吧。”
说着，陈二将秦词抱起来放到自己前面让他抓住碾盘两边的把手，自己则抓着把手靠外的地方滚动起来。
秦词自己虽然不用使多大力气，但是人小胳膊短，跟随着碾盘前前后后，不一会儿就热出了细细一层汗。
芸娘回来的时候就看见秦词在陈二怀里费劲的碾药，顿时忍俊不禁。
“小词儿，帮你陈二叔碾药呢。”
陈二见芸娘回来便停下了手。
秦词也跟着停下来，喘着气道：“嗯，婶婶，我帮陈二叔碾药。”
芸娘更笑了：“这是大人的活儿，你哪干得了。快去屋里找你康哥哥玩儿。”
秦词这会儿也有点儿累了，借着芸娘这个话头赶紧听话的点点头。
陈二连忙将他抱下来。
秦词一落地就迈起两条小短腿朝屋里跑去。
怎么碾药比背书还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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