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回事？”沈阡下意识扯了扯自己的裙摆，这才发觉手臂也已经变成了被布料包裹着的棉花，短短小小的手臂在空中挥了挥，“死而复生”的沈阡后知后觉意识到——
他变成了玩偶。
而且是女装的玩偶。
床上还直挺挺地摆放着他的“尸体”。
没有了眼球、鼻子、耳朵、舌头和心脏，看起来仿佛什么恐怖片凶杀现场。
然而“被害者”本人正挥舞着玩偶手臂站在尸体旁边，脸上是极为逼真的震惊。
“图书室里制作玩偶的方法......”沈阡低声说话，语调压得极低，怕惊扰到什么似的，“竟然是真的吗？”
顾江野抬手把玩偶沈阡举起来，一根手指戳在玩偶软绵绵的肚子上，将他戳了个结结实实的屁股蹲。
晃晃悠悠一屁股坐在顾江野掌心的沈阡有些反应不过来地眨巴一下眼睛，而后忽然想到了什么，一张棉花脸蛋瞬间红了起来。
“我，我，里面，里面没有内裤......”
玩偶沈阡的宫廷礼裙是用国王玩偶的衣物和顾江野自己的衣物改成的，层层叠叠，繁复奢华，连每一处珍珠和钻石的点缀都恰到好处，除了——
没有内裤。
顾江野理直气壮，“我怎么能用其他人穿过的衣服给你做内裤呢？”
沈阡：“......”
因为不能用别人穿过的衣服给他做内裤，所以就干脆不给他穿了？
从顾江野掌心弹跳而起的沈阡通红着脸蛋，死死揪着裙摆角不肯说话，耳尖红得几乎要烧起火来。
顾江野却若无其事转移了话题，“想看看你的‘心’吗？”
在玩偶沈阡睁开眼的瞬间，那颗原本属于他的鲜活心脏便化作了一枝火红的玫瑰。
玫瑰的外瓣已然舒展开来，而内瓣则依旧羞涩地裹着花蕊，将开未开之间透出一种别样的魅力。
那朵玫瑰的色泽红得如此浓烈，仿佛烈火熊熊烧起，又似鲜血般鲜艳，宛如一颗最为赤诚而热烈的真心。
沈阡看着与红色水晶花并排放置的玫瑰，低低地“啊”了一声。
“是红玫瑰。”他的语气中有几分理所当然，“象征着，我爱你，每一天。”
沈阡看向顾江野的目光湿漉漉的，仿佛将自己的一切都交付了出去，毫无保留，全然坦诚。
顾江野便摸了摸他的眼角，凑近小小玩偶的耳边，蛊惑般开口，“我接受你的爱，那么，你愿意与我签订契约，给我你的心吗？”
沈阡点点头，泪水不知为何再次涌了出来。
“我愿意。”
我愿意......在朦胧的泪水和蒸腾的水雾中，沈阡定定看着正在调试水温的顾江野。
在与顾江野签订契约并恢复正比后，突然洁癖发作的顾大少爷便牵着沈阡的手走向了浴室。
温热的水打在顾江野的头发上，身上。
滴滴答答的水顺着顾江野鸦羽般的发流下，纤长浓密的睫毛沾湿成一绺一绺纯黑的颜色，薄薄的一层衬衣半透明般贴在身上，隐隐约约显露出肌肉流畅分明的线条。
美人湿身，半遮半露，正是极致的诱惑与极致的风情。
水温调试得恰到好处，顾江野悠然地踏入了那盛满清澈温水的浴缸。
浴缸中，一片漆黑的触肢在荡漾的水波中若隐若现，宛如暗夜中的幽灵，在水中随波游荡。
沈阡身上还整齐穿戴着装饰繁复的礼裙，此刻站在门口提着裙角，正在小心翼翼地躲避着地面一层一层荡向他的水渍。
顾江野见状微微勾唇，笑容有些恶意，“公主想和恶龙一同沐浴吗？”
漆黑的触肢在他身后编织出翅膀的模样，湿漉漉的“翅膀”扇动着，细密的水滴飞溅而出，有几滴恰好落在了沈阡高挺的鼻尖。
沈阡红着脸，抬手蹭去鼻尖的水珠，在顾江野欣赏般的注视下，褪下了一层一层的礼裙。
“在杜宁所见的未来中，你会死，”顾江野搂住沈阡的腰，又一下没一下地摩挲着，语调轻缓，“猜猜看，原因是什么？”
沈阡的皮肤被温水蒸腾得微微泛粉，与顾江野一直是冷调纯白的肌肤形成鲜明的对比，他思考片刻，试探着开口，“是因为我脑子里的‘设定橡皮擦’？”
“真聪明，”顾江野与沈阡接了一个吻，“所有玩家在进入这个副本时，大脑中便被植入了‘设定橡皮擦’的虚影，‘设定之笔’虚影会一直汲取玩家大脑中的养分，直到玩家彻底疯狂时，‘设定橡皮擦’才会真正凝实。”
“我的触肢暂时还没办法处理没有彻底凝实的虚影，”顾江野微凉的指尖点了点沈阡的太阳穴，“与其在你彻底发疯的时候取出那根‘设定橡皮擦’，再把你从彻底疯狂中拽出来，不如直接把你转化成玩偶。”
“这个副本......”沈阡微微皱眉，有种不好的预感，“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作为一个E级副本，同时容纳九十九个玩家已经很少见了，甚至还有无数非员工也非玩家的玩偶存在......”
“还有几乎称得上是量产的诡物......”沈阡沉默片刻，继续开口，“就像是......故意吸纳大量玩家进入，用我们的脑子培育‘设定橡皮擦’一样......”
顾江野吻了吻沈阡的下巴，舌尖变成触肢蹭着他的喉结，而后漫不经心肯定了沈阡的猜测，“这里应该就是一个诡物制造工厂。”
“之前绑架你的那三个玩家就是‘万人圣庭’的间谍——我本以为他们是被派遣来杀我的，但在这里遇见我显然让他们也很震惊。不是为了我而来，想必就是为了这些诡物而来了。”
“只要偶尔开启一次副本，让玩家在其中大肆厮杀，理智值尽失的就从脑子中取出‘设定橡皮擦’，结束时还保有理智的就制成玩偶培育‘设定之笔’，甚至在厮杀中死去的人都可以成为制作玩偶容器的材料。”
“稳赚不赔的买卖，不是吗？”
即便浸在温热的水中，沈阡还是浑身发寒，他颤着嗓音开口，“所以......从一开始，这个副本就没想过让任何人离开，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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