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桌中央一枚装饰的苹果鲜红着芬芳，绿叶点缀外，瓷白碟子托着面包、果酱和浓汤，柳扇抽回手，喝了一口橙汁，随后立马放下。
直到两人离开，这杯橙汁都没再动一下。
谢闻逸回头看了眼橙汁，问，“你不喜欢橙汁。”
“嗯。”柳扇小幅度点头，没想到谢闻逸会问这个，诚实说，“以前喝太多，有点腻。”
谢闻逸点头，拉着柳扇出去。
两人疯玩到临近过年，离别时，柳扇站在车站边，想和谢闻逸说拜拜。
人刚迈出脚步，衣摆传来拉扯的力道，他后仰以为自己会摔倒，可最后跌在谢闻逸身上。
柳扇惊愕的表情还没褪下，便听见相机咔嚓一声。
他转身看向谢闻逸，对方笑笑，“我们还没合照。”
说着，谢闻逸把手机递给柳扇。
屏幕里柳扇带着帽子，身体后仰，神色慌乱地张口，热气凝成白雾氤氲身后谢闻逸的脸，谢闻逸伸着的手即将放在他腰上，准备接住他，更往后，是枯败冬天的残枝落叶。
在空落落的节气里鲜活了两人。
柳扇本想问怎么之前不拍，可看了照片才反应过来，谢闻逸的手还搭在自己腰上抱着自己。
自从两人睡过一张床，柳扇对谢闻逸时不时的触碰就不敏感了，有时穿过人潮被挤得抱在一起柳扇也没反应。
“要走了。”谢闻逸依旧抱着柳扇，他低头注视这个好不容易接受自己的男孩，将许多话凝在一起，“你会想我吗？”
冬天两人穿得都厚，即使隔着衣服，谢闻逸能清晰感受到柳扇落入怀中的踏实感。
“会吧。”柳扇说着，耳根悄悄泛红。
那一抹绯色落入眼中，谢闻逸笑意加深，低头在柳扇脸侧落下一吻。
轻飘飘的，转瞬即逝。
柳扇脑子轰地一下，回过神谢闻逸已经走开几步远，冲他挥着手说再见。
车子来了好几趟，柳扇都没注意。
他伸手摸了摸脸。
这种戛然而止的离别方式，莫名让人惦念，空落落的感受使得彼此之间的相处回忆起来竟全然是美好，那些偶然突发的不适感被遗忘了。
过年期间，谢闻逸天天给柳扇发消息，柳扇坐在年夜饭的餐桌上也在聊。
烟花炸开，老妈也念叨，柳扇才放下手机。
柳扇试探性地问起柳母对于同/性/恋爱的想法，心虚的模样根本藏不住事。
在柳母的凝视下，柳扇弓着身子吃完年夜饭。
还是过段时间再坦白吧，总感觉现在太早。
柳扇躺在床上准备睡觉，手机突然亮起。
【新年快乐，我是今年第一个和你说话的人吗？】
时间凌晨0：00
【是。】
柳扇缩在被子里回。
【希望以后都是。】
【放烟花了没有？】
【没有。】
这句话说完，转账消息不断响起。
【-转账-】
【-转账-】
【-转账-】
【-转账-】
……
柳扇睡意全消。
叮叮当当的转账声直到窗外烟花停止时才停下。
【烟花，亲爱的。】
柳扇坐了起来，散发白光的屏幕照亮他震惊的脸。
这烟花他第一次见。
聊天软件是自动接收转账的，柳扇退出去看余额，已经七位数了。
他在聊天框里反反复复编辑文字，不知道说什么。
给他砸懵了。
第一反应是不能收，第二是……不是有限额吗？！
【收下吧。】
【我会对你很好的。】
聊天框里这两句话，不知为何，格外显眼。
柳扇捧着手机，有种直觉般的不安。
过完年，离开学也不远，柳扇收拾东西回学校。
那些零碎的物件从家里放进箱子里，又从箱子里放在宿舍里。
柳扇收拾好后，正巧谢闻逸给他发消息来，叫他出去吃饭。
有点奇怪谢闻逸怎么对自己的时间动向了解得这么清楚，但柳扇并没有多想，回了句好。
谢闻逸带柳扇去商场大肆消费，从头到脚都换了新的，柳扇第一次走进那种门厅明亮到冰冷的店铺，发现即使是冰川也会融于金钱的攻势下。
模特穿着各类品牌的衣服在贵宾室走来走去，整个商场的品牌都聚集在这里，谢闻逸偶尔会点点头，旁边半蹲着的女士便记下。
柳扇有些无措，问，“你平时这么买衣服吗？”
“不是。”谢闻逸弯着嘴角笑，“第一次给你买衣服，不知道你喜好，才带你来看看。”
“以后就不用了。”谢闻逸的眼睛几乎醉在柳扇身上，柳扇穿上新衣服，亮眼得像个王子。
谢闻逸还说给柳扇生活费，或者零花钱。
柳扇莫名有点想逃。
这种想法几乎持续了一整年，可每次都迷迷糊糊的被打断，觉得谢闻逸所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一边是心里若有若无的感情，一边是不留余力的攻势，柳扇被糖衣炮弹砸得晕乎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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