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大人，劳您费心，一只就够了，”阿好赶紧拒绝。
开什么玩笑，若不是和陛下小时候一起喂养过小刺猬，对刺猬这种动物有特殊的感情，她可不爱养这些。
对于被拒绝，祁渊有着独特的理解。
阿好只是不要小刺猬，又没说不要别的小动物。
离开皇宫，回去的路上，他特意吩咐手下，“明日早市，去买两只兔子来，不，一只就够了。”
“要小点的，挑选那种好养活的。”
“是，”随从努力克制着嘴角的笑意。
大人对阿好姑娘的爱慕之意，他早已心知肚明，只可惜大人从未表露过心迹。
他也无法代为转达，只能在心中暗暗计划，明日一定要在早市上挑选出一只最可爱的兔子。
“不过大人，为什么只买一只兔子呢？俗话说，双兔傍地走，”随从疑惑地问道。
祁渊骑在高马上，侧过斜眼看着身后的随从，“让你好好读书，不学无术，学了几句辞就只会乱用。”
为何不送一对兔子呢？
自然是要先送一只，再送一只啊。
这样就有了两次表达心意的机会了。
不过，这般想法，他自然不会告诉别人。
祁渊走后，按照往常，慕容月放空一下脑子就睡觉的，如果可以，还要再加点宵夜什么的。
不过今日，她却喊了阿好。
“那个...那个...”
她努力地比划着。
今日在学堂，自己弄坏的那个叫啥来着？
“陛下稍等，奴婢去准备。”
阿好手脚麻利地准备好了笔墨纸砚，心中却不禁泛起一丝淡淡的心疼。
上次陛下生病后，忘记了太多的事情，连笔墨纸砚这样的常见物件都记不起来了。
今日学堂上，陛下戳断毛笔的那一幕，让她心疼得几乎要落下泪来。
只是没想到，陛下晚上竟然还要继续学习。
慕容月其实也并不想学习，毕竟慵懒地摆烂是多么舒服啊！可小尸尸要找妈妈。
尽管丧尸的寿命很长，她可以慢慢地寻找，但找妈妈的心，让她无法等待。
“阿好，你教我。”
小丧尸主动开口，在这件事上，她并不羞耻。
今日老头子说了，知道就是知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是很有智慧的行为。
自己是一只很有智慧的丧尸。
向阿好求助，不丢人。
阿好赶忙后退一步，“奴婢怎么能教陛下，您...”
她想说去找国师大人来，又突然想起，国师大人今晚约了慕容大人进宫。
而陛下重新学习写字这件事，还是不让更多的人知道为好。
烛火摇曳，光影绰绰，慕容月的肌肤胜雪，宛如羊脂玉般温润细腻，大大的眼睛，透着一股子倔强和无辜，让人无法拒绝。
阿好实在抵挡不住这样的目光，最终还是妥协，轻声道，“陛下，奴婢只会一些最为简单的。”
“嗯。”
慕容月用力地点了点头。
她现在所需要的就是最简单的东西。
阿好扶着慕容月的胳膊，把白玉笔放到她手心，“陛下，这是毛笔，这样拿着。”
“这是砚台，加一点点清水，就可以研磨出墨汁。”
“像这样，用毛笔沾着墨汁，就可以在纸上写字了。”
阿好演示一遍，在白纸上画了一条横线和一条竖线。
慕容月挑挑眉，这才对嘛！
这个她可以。
毛笔、砚台、墨汁、纸。
慕容月在脑子里重复一遍这饲养东西。
抬手捏起白玉笔。
这次她小心翼翼，不敢用力过猛，那细细的笔杆，比敌人的脖子还要脆弱，她必须谨慎拿捏力度。
尽管如此，在润笔时，白玉笔还是断了两根。
直到换上第三根白玉毛笔，她才勉强掌握了力度和技巧。
“陛下，您的手腕再抬高一点，这样更省力。”
慕容月慢吞吞地，歪歪斜斜地在纸上画了一道横线。
“陛下很厉害！”
阿好主打的就是将情绪价值拉满。
今日老头子教了十六个字，她才学了一个。
这是慕容月的一小步，却是丧尸的一大步。
慕容月坚信，迟早有一天，自己学会这复杂的人类文字。
太和殿的灯，一直亮到子时才熄灭。
而慕容月也终于学会了写第一个字—“天”。
天地玄黄的天。
阿好看着桌案上硕大且歪斜的字，不禁默默叹息，陛下这样的进度，何时才能恢复到从前的模样啊...
玄机殿内，温暖如春，李玄机和慕容安乐正围着火炉煮茶聊天。
不一会儿，祁渊来了。
还带来了皇帝陛下的最新旨意，“想办法让越国使团花钱。”
听到这个，慕容安乐露出一抹狐狸般的笑容说，"这件事情很容易解决啊，只要去找工部的李道蕴就行了。"
"国师大人，上次你所提之事，我已经有了方案，正好祁大人也在这里，不如我们一起商议商议？"
李玄机身穿一袭月青色的常服，端坐在那里，宛如仙人一般。
半头银丝长发如同瀑布一般垂落在身后，更增添了几分神秘的气息。
小书童默默地为三位大人斟满茶水之后，便轻手轻脚离开，带上房门，站在门口守护着，不允许任何人靠近。
而殿内的三位大人究竟密谋了什么，恐怕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了。
...
第二天上朝时，慕容月一反常态，极其努力地看着折子。
虽然目前她仅仅认识一个字，但这又何妨？
她已然开始阅读折子了，四舍五入一下，不就等于她能够看懂折子了吗？
对此，慕容月心中不禁涌起一股自豪感。
而殿内几位大臣，则吓了一跳。
工部尚书李道蕴，素来觉得写折子就是一种折磨。
前几日他突然发现陛下似乎对折子不怎么关注，于是他愈发肆意。
与其将时间浪费在写折子上，不如全力投入工部开放日的筹备工作中。
明日便是开放日了。
李道蕴近几日所写的折子越发“简明扼要”。
刑部尚书徐青亦是如此，从遂州回来处理完杨永之事后，他呈上了一道内容详实、记录过程完备的折子。
但，他已整整三天未再动笔写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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