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发动公交车，一路上没有说话，直到下一站才停下来，从驾驶座上朝后面看去。
见到王覃古还安静地坐着，满意地点了点头。
没人上来，司机很快就重新开车走了。
只有在学校门口那一站，司机才会下去招揽乘客吗？王覃古见司机这回没下去拉人上车，还有些疑惑。
按照之前江璐瑶的描述，司机在这一站，也确实只是停了一会儿，有学生发问后，那些小团子就从铁盒子里出来了。
所以，是学生更美味吗？
王覃古看了一下自己映在车窗上的倒影，怎么看也不像是初中生。
那就是说，司机只有在学校门口那一站能够下车，那一站小团子是不会从铁盒子里出来的。
而接下来几站，都没有乘客上来。
幸福路站。
“小伙子，到了。”司机把车停下，像是好意提醒王覃古。
「这家伙还真能憋，一路上都没个动静。」
王覃古假意道谢，从座位上站起来，起来的一瞬间，他眼角瞥到车门下的铁盒子动了动。
司机只把前门打开，王覃古想下车，也只能从前门路过铁盒子下去。
“大叔，下车不应该从后门下吗？”王覃古发问。
司机轻声咳嗽了一下，说道：“那个，后门坏了，你就从前门下吧。”
“好吧。”王覃古往前门走去。
他越靠近前门，铁盒子晃动的频率就越大，耳边也越来越吵闹。
「好香，嘿嘿。」
「你们说到底还要吃几个我们才能摆脱铁盒子？」
「谁知道呢，干饭就完事了。」
「可是这里好拥挤。」
「别废话了，快出去，你挤着老子屁股了！」
「去去去，你连屁眼都没有！」
“……”王覃古无奈，这些小团子还真不把他当外人。
哦，它们不知道裤衩子都被自己听光了。
从铁盒子里，冒出来一团团带着触手的白球，朝四周看了看，触手就往王覃古的方向伸来。
“各位，我最近拉肚子，吃了我可能会变馊哦。”王覃古往驾驶座隔离的玻璃上一靠，对小团子们说道。
司机震惊地看向王覃古。
「他在说什么东西？难道他能看见那些玩意儿？不可能，连我都看不到……」
小团子们伸出的触手停了下来。
「喂，怎么办？这还吃不吃？」
「……我们会拉肚子吗？」
「不知道。」
「我们会变馊吗？」
「不知道。」
「那，那你吃吃看。」
「你怎么不自己吃？！」
「我……我尊老爱幼，您老先吃。」
「滚，你才老！」
王覃古继续忽悠：“你们看，司机天天搁这开车，看上去就很好吃，对吧？”
司机：“你，你别胡说！什么叫天天开车就好吃啊！”
「有点道理？」
「可我们又吃不到他。」
“没关系。”王覃古伸手把玻璃门打开，驾驶座整个暴露在小团子们的前面，“这不就能吃了。”
小团子们很高兴，无数触手朝司机伸去。
司机正惊恐地伸手关门，却已经晚了。
他整个人直接瘫坐在驾驶座上，一点点被小团子们啃食完毕。
期间发出不少惨叫，听得王覃古耳朵疼。
他没心思看这么血腥暴力的场面，视线往车里面扫了扫。
公交车的后门下面好像放着什么。
王覃古走过去一看，后门边有一个红色的塑料桶，桶里面躺着一个布娃娃。
布娃娃的头发是棕色的，在脑后绑成两个垂下来的小辫子。
用两颗黑色的纽扣缝成的眼睛，随着王覃古将它拿起的动作，似乎有一瞬间朝他看了一眼。
再看时，眼睛又一动不动，仿佛只是王覃古的幻觉。
这布娃娃……怎么长得有点像他刚才和江璐瑶在鬼屋找到的那个小女孩？
王覃古拿着布娃娃，朝前门走去。
小团子们已经吃完了司机，见到王覃古，很高兴地挥舞着触手。
「我早就馋这家伙了，谢谢你！」
“呃，不客气？”
见到王覃古回应它们，小团子们更加高兴。
「呜，终于有人能和我说话了。」
「就是，一天天的只能跟这些傻球说话，都快闷死我了。」
「你骂谁傻球呢？傻球！」
其中一个小团子想要伸出触手来和王覃古握手。
王覃古看着上面还在乱动的嘴巴，默默后退了一步。
小团子似乎意识到了，赶紧把触手上的嘴巴都收起来，只留下一根光滑的触手，朝王覃古摆了摆。
王覃古也只能象征性地和它握了握手。
「你可不可以留下来当司机？别走了。」
“啊？”王覃古都没想到小团子会整这一出，“我不会开车啊。”
小团子们听了垂头丧气的，虽然没有头，但触手都垂了下去。
王覃古想了想，说：“要不你们回铁盒子里，我把铁盒带走？”
「好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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