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噼里啪啦的快门声中和金粉斑驳的光影中,凯罗尔低头冲出了人声鼎沸的重围,将曼菲士的黄金棺材拖上了车,运回了家中。
毫无悬念的,第二天的头版头条上又全是她的新闻。
她早已经不关心人们怎么看她了,那些都是在她生命中无关紧要的人。
此刻,凯罗尔缓缓打开了曼菲士的黄金棺材,露出了尘封千年的木乃伊,她无限爱怜地抚摸着曼菲士的黄金面具。
原先雪白的纱布,现在已经发黄,破败不堪。
她临死前放入他棺材的那束小花依旧安静地躺在那里,只是已经干枯了,犹如曼菲士曾经鲜活的身体。
她情不能自已,俯身亲吻他,只要想到在这陈旧破烂的纱布后面是曼菲士冰冷枯干的唇,她的眼泪就止不住的滴落下来。
3000年了……
周围的世界都变得虚无缥缈,她的思绪渐渐飘远在那个太阳神拉之子统治的年代……
……
那时候的埃及就像沙漠上刺眼的阳光一般,如日中天,一片繁华与辉煌。她作为埃及王妃和法老王曼菲士一起并肩守护着这个黄金般的国度。
日子似水流年,他们享受着这个纷乱年代难得的平静,过着幸福的日子。
直到有一日,曼菲士突然遇刺中毒身亡。
凯罗尔从平淡的幸福中惊醒,日子彻夜之间跌落至黑暗的深渊。
她陷入不可承受的悲伤之中。
她强撑起濒临崩溃的精神,竭尽全力地查找凶手,她怀疑是王弟涅瓦曼毒死了曼菲士,因为他是这场变故中唯一的既得利益者,可她却始终找不到证据。
曼菲士的尸骨还未下葬,涅瓦曼就强逼她与他结婚,好让他正式接任埃及法老之位。
按照埃及前朝的历法,她也必须嫁给他,因为埃及王妃有一半的继承权,只有娶她的人才能继承和统治上下埃及。这在当时的人们看来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可在她看来却不能接受。她不能嫁给一个疑似杀死曼菲士的凶手。
她和她的守护者们竭力对抗着涅瓦曼,却渐渐处于弱势,她善于打仗,却向来不善于与人斗,没有了曼菲士的保护她就像是被拔掉爪牙的猫,毫无战斗力。
就在她即将被涅瓦曼生擒之际,伊兹密率兵攻打埃及,涅瓦曼不得不出兵迎击,才让她得以残喘。
曼菲士的死对她的打击是致命的,她失去了一切尼罗河女儿该有的谋略和智慧,根本无心迎击外敌,也许是在她心里,伊兹密比涅瓦曼更适合做埃及法老吧。
外面兵荒马乱,她却在神殿里呆呆看着祭司们把曼菲士的内脏挖出来,然后将防腐材料放入身体里填充,最后包成了木乃伊。面对这一切,她异常平静,没有觉得恶心,没有觉得可怕,因为很快她也要经历这一过程,只要有曼菲士相伴的路程,她都不会觉得害怕。
她只是有点担心曼菲士会不会疼,据说人死后的3天内,大脑还是可以活动的,疼痛还是会通过神经传递给大脑,想到这里,她再也无法在制作木乃伊的现场待下去,她跑到一个没有人的角落里失声痛哭。
祭司们按规制,在曼菲士的木乃伊上施展了复活的咒语,或许不是咒语,只是愿望,愿他们的君王能在未来复活。
埃及人是相信永生与复活的,在这一刻,她也相信,如果她否认,那么就等于承认曼菲士再也不存在这个世界上了,他鲜活的身体,爽朗的笑声,他的一切一切都随风散去,什么都不剩了,她和他也再也无法相见。她无法承受这样的痛苦,只是想想就已经让她的心疼得生不如死。唯有相信死后复活,她的疼痛才能减轻一些。
她在无花果的篮子里藏了一条眼镜蛇,曼菲士下葬那天,伊兹密已经攻到了德贝城下,而她却关上了曼菲士陵墓的石门,永远与他待在了一起。
凯罗尔至今还记得地下金字塔深幽的隧道中传来的滴滴答答的水滴声,周围阴暗而潮湿,岩壁上金碧辉煌的壁画随着烛火流光溢彩一般晃动着,她手捧着一束小百花,沿着山洞往地底下的金字塔走去。
蛇毒让她的眼睛模糊了,只有眼前的黄金人形棺材是清晰的,她深吸一口气,剧烈的疼痛撕裂她的内脏,让她身形虚晃,她艰难地推开石棺,轻轻抚摸里面木乃伊的脸,用最后的力气把白花放在了旁边,自己就再也站不住,身体顺着石棺慢慢滑落到地上,她听见自己急促的呼吸声,眼前什么都看不见了,她好像变成第三个人站在那具奄奄一息的身体旁,看见她躺在地上剧烈起伏的胸口渐渐变得缓慢,直至停止。
她脑海里瞬间闪过她和曼菲士在一起的每一个瞬间,然后所有画面变成了一条亮线,一个亮点,消失不见。
原来这就是死亡的感觉。
她脸上挂着苍白而满足的笑容,轻轻闭上了毫无焦点的眼睛。
“曼菲士……等我……无论你在哪里我都会找到你……”
伊兹密找到凯罗尔时,她已经死了,她的尸体躺在曼菲士的石棺旁已经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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