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叹了口气说：“孙子啊，你现在是不是觉得暖和多了？这无烟煤真是个好东西，不过这不重要，关键是它便宜。我们费了好大劲才托人买到的，听说现在只试卖几百斤而已。我要用它告诉你一个道理，该花的钱一定要花，别让自己受冻挨饿，但不该花的钱，就真的没必要浪费了。”
“你现在懂什么是过日子了吗？”
朱怀涨红了脸，几次想说话又被朱元璋打断。
朱元璋觉得自己的教导起了作用，立刻精神抖擞，兴奋地说：
“买东西就得买性价比高的，就像你花那么多银子买布，却用来装饰菜园，这样做就是奢侈浪费。要是让人看见，会说我们有钱不做好事呢，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朱元璋期待地看着朱怀，希望他能领悟。朱怀摇摇头：“不太明白。”
“这还不明白？嘿！你这小子！”朱元璋拍了拍大腿，有些着急，还想再解释。朱怀没等他开口，就说：“但这无烟煤是我卖的啊。”
朱元璋大笑起来：“你这小机灵鬼，居然敢这么说？”
他像是触电了一样，想起这无烟煤好像是朱怀那天查假账时向他提出的。那天他还跟朱怀说，这种神奇的东西不可能存在。朱元璋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
此时，朱怀猛拍了一下桌子，砰的一声，吓得朱元璋和赵檀儿心一颤。
朱怀咬牙切齿，痛心疾首地说：“这无烟煤确实是从卧牛山来的，是我花了两百两银子买下的产业，老爷子，你太败家了！”
朱元璋无言以对。
朱怀幽幽叹了口气，继续教育朱元璋：“这煤在我手上一文不值，你还托人花钱去买？自家田里长出来的东西，顺手捡就行了，根本不值钱！你还花钱？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爷爷，几十文钱就被你糟蹋了，真是浪费，你太奢侈了！”
朱元璋的老脸一红，这一番义正言辞的指责他竟觉得有道理，他的言传身教似乎失败了。
但紧接着，朱元璋身体一震。
不对。
煤是你小子生产的？
“大孙子，你别骗我？”朱元璋结结巴巴地说：“我们不开玩笑。”朱怀淡淡地说：“开什么玩笑，如果不是这样，我怎么会知道无烟煤？”朱元璋的身体条件反射般地颤抖了一下。
他先摸了摸额头，觉得有些头晕。
头疼得厉害。
但随后，他的眼睛瞪得像铜铃，狂笑起来：“哈哈哈哈，祖上有德！我大孙子造福百姓！哈哈哈！”朱元璋激动了！
起初他认为这种煤炭需要冶炼，没想到竟然长在山里。
那么，如果找到了这些山脉，是不是意味着大明的百姓可以安稳度过这个冬天呢？
朱怀有些无语，什么祖上有德，咱俩根本不是一个祖宗。
什么叫造福百姓，我又不是财神，我是个商人好不好！
朱元璋搓了搓手，激动地问朱怀：“孩子，快告诉我，这煤是山里长出来的吗？还有哪些山有的？我去买下来！全便宜卖给百姓！哈哈！”
朱怀的思维和老爷子完全不同，他站在商人的角度考虑，这些煤应该留着自己赚钱。
但朱元璋则从百姓的角度出发，认为这些东西应该让朝廷买下，低价卖给百姓，让天下少些人受苦。
朱怀叹了口气：“噢，南直隶没了，只有我一个人知道那些山脉。”
朱元璋搓着手：“那太好了，卖给朝廷吧！”
“不干！”朱怀摇头。
朱元璋又准备开始言传身教，朱怀却说：“山西那边很多，趁着还没被民间发现，你可以建议皇帝早点把那边的煤矿买下来，作为国家资产。”反正山西那边山高皇帝远，朱怀也没精力去那边经营，与其如此，不如卖给朝廷个人情，也省得老爷子为难。
朱怀做出了很大的让步。
朱元璋大笑，激动得热泪盈眶：“好，好啊！我们爷孙同心，同心啊！”
“看到百姓每天死几个人，我心里很难受，我……”
“好孩子，我刚才批评错了你，你尽情糟蹋吧，布匹随你糟蹋！糟蹋几匹布算什么！我大孙子是拯救天下苍生的人呐！”
朱元璋极为欣慰，感动不已，看着朱怀，用力拍了拍朱怀的肩膀：“长大了，懂事了！懂得替爷爷分忧了，好孩子，好孩子啊！”
朱怀：
我什么都没做啊，关键是。
老爷子不必这样，真的不必，我有点惭愧。
等等！谁告诉你我糟蹋布匹了？算了，不解释了。
外面天寒地冻，但老爷子的心从未如此温暖过。
朱怀漫不经心地看着老爷子。
老爷子脸上洋溢着笑容。
朱怀知道原因。
因为在老爷子看来，有了无烟煤，大明的百姓就不会再受冻受苦了。
其实情况比朱怀想象的还要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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