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暗刻单骑！”
“呃，再来一局！”
江明把牌一推，放弃挣扎，静默了片刻，才说道，“在回答我们是什么人这个问题之前，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嗯，你说！知道的，我应该会回答你，毕竟你这人我还是挺喜欢的。哈哈！”竹井久面不改色地调戏这个和自己年纪差不多的家伙，不，与其说是调戏，不如说，这说的是实话，喜欢这人的天赋。
“你觉得这个世界是真实的吗，竹井久？”江明摸过牌后没有立即整理，而是直视着这个比自己矮，年纪差不多，但看上去比自己成熟的女孩子。
“啊？你为什么会问这种问题？”竹井久对于江明的这个问题非常纳闷，这是一个精神正常的人会问的问题吗？自己等人都好好地生活在这里，难道这里还会是虚假的不成？
“我说的可能有些不太好理解，那我换个方式，你看我们对你们这里来说，好像从前不存在的人一般，这种情况在现实世界几乎是不可能发生的，那么你觉得，我们是虚假的，还是你们是虚假的呢？”江明换了个角度，继续询问这个问题。
“呵呵，江明，我们不是哲学家，没必要纠结世界的真实和人生的虚假，不是吗？”竹井久笑道，她也不再考虑这一局该做什么牌，而是随缘切牌，说道，“不过这个问题的确有些耐人寻味，就好像，源力……是什么？”
说完这句话的竹井久，身上原本压抑的色彩开始展露头角，那层薄薄的灰雾被驱散，显露出少女应有的靓丽，从那头暗红的头发开始，逐渐变得更像是个“正常人”，身上的颜色逐步，逐步在恢复正常。
“你刚来的时候，身上发的光，是这样做的吧，这就是源力吗？”竹井久轻轻笑道，璀璨的颜色，搭配上姣好的容颜，显露出一种别样的美丽。
江明有些痴呆，不是吃惊于少女的美貌，而是源力！
一个源质人，也能如此自然流畅地使用源力吗？
源力不是认知的力量吗？
没有认知基础的源质人，也能使用源力的吗？
那源力究竟是什么？
不，是源质人到底是什么？
它们也是有自我认知的吗？
不对，这可能只是一种源力转化之后的特殊能力，而不是源力本身，不然某些源质生物该怎么使用它们的特殊能力呢？
对，一定是这样！
一定是这样！
一定！
“其实在你们刚来的时候，我就发现了，或者说，你们还没来的时候，我就发现了，这里有点不对，不像是我原来生活的地方，虽然样子没什么变化，但总感觉无法看透这里，有一层无法看穿的灰幕把真相遮盖了起来，虽然自己的想法和动力没什么变化，但对于以前的记忆却有些断断续续，一些重要事情依然记得很清楚，但一些不那么重要但又该知道的事情却很模糊，就好像……”
“就好像是一个小说作者，在描写某个角色时，不会把她的生平所有事情都讲述出来，而是挑选一些需要梳理人设的事情着重讲述，我昨天吃了什么东西，学习了那些课程，走过了什么地方，什么时候入睡的，这些都不知道，人生是片面的。”
“没错，这个世界是虚假的！”
“不，这个世界是真实的！相信自己，你既然存在于这里，能活动，能思考，那就是真实的，至少你自己就是真实的！”
也不知道是共鸣还是其他，江明好像可以感觉到这个女孩子忽然有些崩溃的心理状态，他说出了对自己一直说的话，“你既然可以思考，那自然就不是虚假的。”
“或许吧。”竹井久收回了身上的光辉，又被一层灰雾遮盖住颜色，但江明觉得，这个少女的颜色好像比之前要鲜艳一点。
“我和了，七对子。”江明把手边的麻将牌一推，这一局是自己赢了，“我赢了。”
“嗯，你赢了！”
“要再来一局吗？”
“不用了，你赢了，你攻略了我，该去拿你的报酬了。”竹井久对江明露出一个怪异的微笑，好像看透了一切，又好像挣脱命运不得之后的满腔无奈无处发泄溢于言表的痛苦，但嘴角却是翘起来的。“拿走我的一切！让我见识一下真实的世界。”
“……”江明的嘴唇动了动，吐出了一些没被任何人听到的话语。
这一次里世界之行，江明好像验证了一些东西，又好像没有，他只是遵循本心，来问一问这个可能和自己有着一样疑惑的NPC？源质人？或者真实的人，最后好像得到了答案，又好像没有。
在竹井久的挥手告别中，江明离开里世界的麻将馆，重新回到道馆，坐在接待大厅吧台前面的椅子上发呆。
“江明？”接待小姐姐吉久泉美小心地拍了拍江明的身子。
江明大晚上过来说结算任务，然后就在一边发呆，两眼无神，一脸痴呆的样子。
难道是失身了？真可怜，小小年纪也不知道便宜了那个小娘皮，可惜，他不是自己的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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