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炳灿听到对方的问题，只是随意的倚靠在椅子上，不以为然的说道：
“强者啃食弱者，这种事不足为奇啊。”
他儿子在学校不也这样吗？被人恃强欺弱。
宋在益闻言，愤怒与恐惧齐涌，走上前去，双手死死抓住李炳灿的衣领，怒声道：
“如果一切都是你说的那样，那这些都是你造成的啊！”
“你疯了吗！”
他话语间，面目都有些狰狞。
而李炳灿只是淡淡道：
“是这个世界疯了。”
宋在益闻言，只觉得他像是一个科学疯子，他接着质问道：
“你到底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世界毁灭，整个孝山市沦陷对你能有什么好处啊？
李炳灿却是不屑一笑，说道：
“我之前说，都没人要听。”
之前就说过要把他们隔离，你不是不以为意吗？
现在还质问起我来了？
宋在溢顿时怒不可泄，一把松开对方的衣领，走到一旁，深吸了几口大气。
李炳灿这时目光陷入追忆，顿了一会，缓缓开口说道：
“我儿子长期遭到霸凌。”
“直到他试图自.杀我才知道。”
“虽然我发现的太晚，但我认为可以纠正过来。”
“但，在他们的武力威胁下，我的儿子总是不敢说出真实情况。”
“而且哪怕我有了充足的证据，去警察局报案，他们也只会说。”
“你在学校工作，应该更清楚。”
“我们不好理清孩子们之间的事。”
“很难惩处他们，要拘禁也有困难。”
说到这，李炳灿龊笑一声，接着说道：
“好像‘孩子’这两个字，就是他们的护身符。”
“好像不管犯了多大的错，只要说一句，他们都是孩子，就可以免去罪责。”
李炳灿一声轻叹，接着说道：
“校长，还有学校的一些老师也是。”
“为了少点麻烦，通常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我当时才领悟到，我们身处一个暴力体系中。”
“像我这种普通人，无法改变整个体系。”
我们这种普通家庭又有什么办法呢？如果我能给儿子一个好的家庭背景，他们还敢欺负到津秀身上吗？
说白了，就是他们那些人惹出什么祸来，他们的家庭背景也能摆平这一切。
优渥的律师团队，广泛的人脉资源，最后的结果只会是自己家破人亡，而他们轻松将损失降到最小。
“我无法改变整个体系，所以我决心改变我儿子。”
“我只希望他不要死，希望他不要再试图自.杀了。”
这时，宋在益缓缓走来，沉声道：
“你...制造出了怪物。”
李炳灿眼眶有些泛红，说道：
“我不惜如此也想要救他，与其作为人类死去。”
“倒不如让他变成怪物活着。”
宋在益闻言脸色更冷了，斥声道：
“你不知道那些怪物，正要杀了所有人吗？”
李炳灿愤声道：
“人死光又怎么样？那些人也都是共犯。”
“你这个疯子！”
李炳灿闻言不屑道：
“这种世界是谁造成的？”
“如果不把细微的暴力当一回事，这个世界终将被暴力主宰。”
“我警告过很多次了，没有人当一回事。”
“这情有可原吧，同学间打打架很正常吧，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吧。”
“人们总是抱着这种思想对暴力视而不见，才会造就现在这个世界！”
最后一句几乎是李炳灿吼出来的。
宋在益再次紧抓他的衣领，握紧了拳头，两人怒目而视。
良久，宋在益松开拳头，说道：
“好，你说的这个败坏的世界，我身为警察也难逃其责。”
微微停顿，他接着沉声道：
“但是！外面那些毫不知情就死去的人呢？”
“是啊，他们或许要负一点责任。”
“但有些事必须以死负责，有些事则是要活着担起责任。”
“你所期盼的是改变世界，并不是所有人统统死去，对吧？”
在这质问下，李炳灿第一次低下了头颅，没再作声。
宋在益接着厉声询问道：
“治疗药剂在哪里？”
“应该有治疗的办法吧？”
其实以现在发达的科技，军队的炮火，这些怪物可以清除的。
但是要彻底剿灭需要时间，以这个病毒的传播速度和传播媒介，在这段时间内，三百万孝山人民还能存活多少？
十万？一万？还是一千不到？
所以他问的是解药，能够让这些怪物回到原本样子的解药。
李炳灿闻言只是淡淡道：
“没有。”
那简简单单的两个字浇灭了一切希望，他也尝试过研制解药，但根本没有思路。
希望破灭，宋在益颤颤巍巍，站了许久，才颤声道：
“我们出去吧，上面发布疏散令了。”
随后，宋在益拉着满脸不情愿的李炳灿走出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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