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凤玲腿儿着回的娘家,着实累趴了。这两年在包子铺,不像在高官屯终日不得闲,干得都是出力气的活儿,一下负重走十几里地有点吃不消了。原计划当天回来,结果爬不起炕了。
林母心疼女儿,“反正家里有可儿和歌儿,还有曲家姐妹,你尽管放心住一晚,明儿吃了晌午饭再回。”
林凤玲的妹妹林凤喜也劝:“姐,住下吧,俺也住下,明儿咱一块儿走。”
林凤玲实在走不动了,便答应下来。
晚上,娘儿仨躺炕上唠嗑。
“歌儿那娃啥都好,就是不顾念亲情。”林凤玲抱怨。
“咋?”林母疑惑,看着是个很懂事的娃啊。
“巧儿在婆家不受重视,她也想开包子铺,能挣银子了,她婆婆才不会嫌弃她。可是······”林凤玲说着,语气便恨恨的,“歌儿就是不让俺将秘方给她大姐。”
林凤喜问:“巧儿也在镇子上开?”
“巧儿说她在她们村开,也不奢望赚多少,挣个嚼食就成。”
“就那个破村子?开包子铺?”林凤喜很是不解,“卖给谁呀?”
林母道:“铺子都是开在街面上,有位置不好的都挣不着银子,开在村子里不是开玩笑吗?你快劝劝巧儿,不行的。”
“巧儿说了,只要能挣点儿就成,给栓儿攒着送他上学堂。”
林凤喜不说话了。她家两个娃,她从没想过送娃上学堂。
巧儿有这个想法,林母也是吃惊的。祖祖辈辈睁眼瞎,巧儿想送娃上学堂,这在很多人眼里是痴心妄想。不是人们不知道上学堂的好处,而是因为囊中羞涩。既然有挣银子的法子,林母倒是很支持巧儿。
“只是,歌儿为啥不给秘方呢?”林母疑惑。
“她说秘方泄露出去俺们就挣不了银子了。”林凤玲气哼哼的,“给她亲姐,她竟说是泄露,哼!”
林母略一思索,“秘方给了巧儿没关系的,但是她婆家那么多人,难免将秘方说与旁人。先不说她的两个大姑子,就是那两个妯娌都不是省油的灯,能挣银子的好事不会干放着吧?”
林凤玲沉默不语。似乎娘说的有道理。巧儿没跟她提,她也没想到这些。嗐,就是她大姑子、她妯娌得了秘方,开铺子也只是在各自村子里,不会影响自家铺子的。去镇子开铺子是需要银子的,她们哪里有?
这样一想,林凤玲放心了。
“巧儿开了包子铺挣了银子,也会帮衬他家亲戚,他们就不会也开包子铺了。”林凤玲自欺欺人,偏她还觉得就是这么个事儿。
林母道:“歌儿不愿意给,自有她的考量。你别自作主张。”
林凤玲道:“她有啥考量?巧儿开了铺子就不给她做工了,没有使唤人了,她哪里见得巧儿好?”
林母语噎。她对高歌不甚了解,从高歌与她的一番谈话,直觉高歌是个有心计的,是顾全大局的。但是,拿外孙女与女儿比,她还是偏向女儿的。娘最了解女儿,也许大玲子说的没错。
林母岔开话头,“高老二没再找你麻烦?”
“俺们搬去镇上,他一次也没去过。”林凤玲似乎都忘记了高建成,经娘一提才想起来。
“他要是诚心改过了,就与他复合吧。孤儿寡母的日子终是难过。你还年轻······”
林母的话在林凤玲平静的心里漾起涟漪。
高歌见曲大娘曲二娘带回来两个侍女,很是高兴,足见姥姥娘家对老人的关照。她叫上高畅去打扫童嫂和李婆隔壁的房间。这个房间是高歌预备给客人住的,火炕、衣柜一应俱全。童嫂李婆和大雪小雪齐动手,很快就收拾妥当。
直到天黑了林凤玲也没回来,高歌知道是住下了。林凤玲不在家,没人给她甩脸子,她轻松了不少。
她纳闷的是巧儿两口子怎样与林凤玲谋划的,悄没声儿的就走了。这两天巧儿应该会回娘家,她要探探口风,摸摸底。
奇怪的是,林凤玲回了好几天了,巧儿也没露面。
敌在暗我在明的被动局面令她心里惴惴不安,她觉得自己就是待宰羔羊,知道对方会有所动作,却不知道何时动手。
林凤玲回来的第二天,曲大娘打发童嫂去睿王府,就说明日可以去王城了。
睿王妃早就做好了准备,只等曲大娘的话儿了。马上派了马车去接曲大娘曲二娘。
曲大娘道:“李婆年纪大了,别跟着受罪了,回家去歇息几日。”
带了童嫂和大雪小雪去了。
转眼出了正月。
巧儿突然出现了。
林凤玲将她带进工作室,娘儿俩好一通叽叽咕咕。林凤玲送巧儿出去,巧儿谁都没搭理,径直走了。林凤玲则喜形于色。
高歌冷眼旁观,林凤玲是将秘方给巧儿了,下一步巧儿的包子铺就开业了,当然不会是在XXX村。
高歌只猜对了一半,林凤玲并没有将秘方给巧儿。巧儿的包子铺确实要开业了。就定在二月十八。
十五这天,林凤玲让高歌多买肉,她要多做些馄饨皮儿,过两天有事不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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