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云继续道：“卫小娘生了六妹妹多年，再次有孕，老太太怕是早就盯上了这胎了。只可惜卫小娘福薄，没生下来，要不然现在养在寿安堂的应该是刚生下来的那个孩子。不过卫小娘死了，六妹妹失母，老太太养一个无母的孩子也不错，至少能亲近一些。”
说着林云想到一件事，“阿娘，卫小娘的事情你没插手吧？”
“没有，这段时间照顾你都来不及，哪来的心思管卫恕意？”
林云摸了摸下巴，“如果小娘你没插手，那卫小娘难产说不定与老太太有关联。”
“怎会？老太太为人清高，怎会用这些下作手段。”林小娘下意识反驳道。
林云挑眉，林小娘居然对老太太有这么重的滤镜？可如果真的对老太太很感激，也爱重，又是怎么和盛紘搞到一起的？可慢慢地林小娘说话声音越来越低，林云就知道，林小娘其实也拿不准老太太的心思。
对于盛老太太，林云持保留态度。一个经历过宫廷生活和受过内宅压迫的女人，会是一个纯净良善之人吗？没见过真人，不好说。
从林小娘的经历观察来看，其实很多事情说不清楚的。林噙霜跟着盛老太太生活的时候几岁？与盛紘有首尾的时候多大？也就十几岁吧，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儿要多聪明才能在奴仆遍地的后宅中，与男主人私通的？又要多精明能干才能在瞒着女主人和老太太的情况下怀上孩子的？都说林噙霜是光着身子来的盛家，那她是如何在没人没钱的情况下，瞒过满府上下与盛紘乱搞的？难道在盛家伺候几十年的奴仆都是睁眼瞎，就眼睁睁看着林噙霜勾引盛紘？满院子的下人没一个给王大娘子和老太太报信儿的？
怀上孩子到能查出来时间不短的，少的话三两月，长的话半年一年的都有可能，这么长的时间里，王大娘子没发现两人奸情，掌管盛府几十年的老太太也没发现不对劲？
那这就不对了！
这些事情盛家有人仔细追究过吗？估计没有。
对盛紘和林噙霜来说，这是丑事，翻篇还来不及，还追查？那不是给自己找不自在吗？王大娘子当时估计都气疯了，哪还有心思追查事情始末？可老太太居然也没有追查？！这操作就挺迷的！而且老太太最后居然还让林噙霜进门了？那起子帮着隐瞒奸情的下人居然没有被打杀了？以至于盛家内部一直隐隐绰绰的有流言传播，就连墨兰小姐这种小孩子都知道。关键是流言居然没有传到外面去，从而影响盛紘的官声？这是什么神奇的展开？！
越想越觉得事情奇葩！难道是因为故事背景从架空的明朝换到北宋引起的bug？更或者从一开始，林噙霜与盛紘的偷情就是别人的算计？不怪事情惹人猜疑，实在现实情况的确引人深思。
话说回来，就算盛老太太与林噙霜相处时为人清高自持，但那也是十几年前了，耐不住人心易变啊！自林噙霜成了盛紘的妾室，就没怎么接触过老太太了，这十几年的岁月中，老太太的为人秉性不会变吗？经历过盛紘、林噙霜的背叛以及王大娘子的冷待，老太太会没有一点变化吗？
“咱们还要在观里再待一段时间。至少要等卫小娘的事情完全过去之后，再回家。”林云指着开始收拾的行李。
林云的身体已经康复了，这几日林小娘准备收拾东西回盛家。
“嗯？”林小娘疑惑。
“卫小娘刚刚过世。”林云点出关键。
“这有什么？”
“太过巧合了。”
“你是说有人会把卫恕意的死与我牵扯上？”林小娘问道。
“是啊。此时回去，前阵子推掉管家权的说辞，就显得有些刻意了。”时间卡得太准了，卫氏生产，林小娘要照顾墨兰小姐，卫小娘刚死，墨兰小姐就康复了，时间避开的太巧！
做事就要做得周全些，不能顾头不顾尾。
林小娘点头同意，“雪娘，给府中传信，墨儿的病还有些反复，去汴京前都要在观中休养。”
“到了汴京也要慢慢养。”林云接了一句。
这也不是谎话，这具身体是真的需要好好锻炼的。
此后，盛家不断传来消息，一会儿说是大姑娘提醒王大娘子要厚葬卫小娘，卫小娘的葬礼办的风光。一会儿说老太太为着六姑娘改了往日清高朴素的做派，什么衣裳首饰，珠翠钗环，绫罗绸缎，不要钱似的往六姑娘屋里送！掏的全是老太太自己的嫁妆私房，全然不牵涉公帐，王大娘子私下愤愤念叨老太太偏心，林小娘听说后更是捂着心口直叫着难受。
盛家那边忙碌。道观这边，林小娘和林云也有各自的事情要做。
林小娘与周雪娘正商量脱手在扬州置办的产业，林云呢？林云在想办法，怎么给未来封闭的环境开一扇窗户。
这是最近林云发现的又一个世界bug，原着小说背景描述的是架空朝代，社会背景参考明朝，对女子的礼教约束自然也以明朝为准。
明朝女子的地位是很低的，程朱理学经过南宋、元发展，到明代时已经慢慢成为儒家主流思想，女子的贞洁观念、三从四德的社会约束更强了。只一个“海瑞杀女”的典故就可见端倪，不管这则故事是真是假，单单从这个故事流传甚广就可窥见，明朝封建礼教对女子的压迫。小说中女主处处小心，时时谨慎，注重男女大防，也是基于这个社会环境。
但电视剧改编以后，故事背景变成了北宋。背景不同，事情自然也就不一样了。北宋初立，刚刚经过藩镇割据，死人死的连宋朝的基本国策都是重文抑武，接下来的上百年间，北宋军事方面又实在烂的一批，与北方民族的战争中，就没赢过。如此状况下又怎么会还压制女子？
朝廷一方面要鼓励寡妇再嫁，激励生育，另一方面青壮男子战死沙场，女人势必会承担更多的社会责任，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出来工作养家糊口的女人多了，社会地位自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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