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嵘毫不犹豫地应下，还特意命女官们提前将储秀宫和其余空着的宫殿给收拾出来。
见状，一众宗室和大臣直夸她大度贤惠。
顾宸越发恼怒，他不仅将这些时日劝谏他选秀的宗室和大臣们骂了个狗血淋头，还当众揭了几个因为妻妾之争弄得后宅不宁的大臣的短。
如此一来，那些宗室和大臣们是彻底不敢再提选秀的事。
刚散朝，他便带着满身的火气去了他半年以来都不曾踏足的凤仪宫。
守门的宫人刚准备通过大声问安来提醒屋内的沈嵘，就被他冷着脸给制止了。
见状，宫人们也只得满心惶恐地跪在两旁，目送他往殿内走去。
“陛下？”正要出去的桃染一走到门口就瞧见了怒气冲冲的顾宸，吓得说话都有些磕巴。
其余宫人也赶忙下跪行礼。
沈嵘微垂的眸中闪过一丝不耐烦，随后便起身行礼。
“臣妾恭迎陛下！”
顾宸越过桃染和一众宫人，直直走到了沈嵘面前。
他冷笑道：“朕还当皇后要直接赶朕走呢。”
沈嵘眸光微波，越发恭敬道：“陛下说笑了，臣妾岂敢赶您走？”
“呵！”顾宸冷笑，随后便对着桃染等人道：“都出去！”
桃染下意识地望向沈嵘，清丽的脸上写满了担忧。
她怕自家主子又跟眼前明显正恼着的陛下争吵。
可不管心中如何担心，她都不得不听从顾宸的命令。
等到桃染和宫人都离开之后，顾宸这才又眯着眸子，满含讥讽道：“皇后就如此看重名声？即便朕多次说了自己不愿再选秀，你还是要为了旁人的夸赞便张罗着为朕选秀？”
沈嵘似是完全没有感觉到他话里话外的嘲讽一样，极为平静道：“广纳后宫，绵延子嗣是历代帝王的责任之一。”
作为帝王，必须要有足够的子嗣来保证国家的传承。
顾宸的瞳孔微缩，随即便嗤笑出声。
“有趣，你可真是有趣！怎么？你是觉得阿玠不堪大用，阿珏也不行，这才巴巴地想要我再多纳几个妃嫔，再生上几个儿子？”
沈嵘沉默不言。
她自然不想旁人来取代阿玠。
“啧……咱们贤惠大方又能言善辩的皇后哑巴了呢！看来，你心中还是想要你所生的儿子永远稳坐东宫呢。”
“阿玠是陛下的嫡长子，只要他没犯下叛国通敌之罪，他就是情理和法理上唯一的储君人选。”沈嵘抬眸，神色一如既往地平静。
顾宸冷嗤一声，随后便又伸手捏住了她的下颌，逼着她望向他。
“你的一切大度和贤惠不过是因为你现在压根就不在乎我！”
说着话，他满是怒火的瑞凤眼中就闪过一丝悲伤。
他清楚地明白她已经不再爱他。
可他内心深处却依旧渴求着她的爱。
沈嵘眸光微波，并未言语。
顾宸就那么定定地望着她，许久，他才苦笑道：“你……你那么聪明，为何就是不肯骗骗我呢？”
“哪怕……哪怕是为了你所疼爱的三个孩子和你的亲人们，你也该装出一副爱我的模样啊。”
这半年来，他一直都在盼着她能主动去找他。
不，哪怕是她遣个人去同他说她哪里不舒服了，他都会抛下尊严跑来凤仪宫。
可她却始终不肯做出一丝一毫的让步。
他刻意纵着那些朝臣再提选秀一事，就是想看看自己在她心中是不是还有一席之地。
结果……
她不仅没有拒绝那些大臣的提议，居然还真的命人开始为选秀做准备！
她……她是真的连装作爱他都不愿意装。
“陛下，自欺欺人不可取。”沈嵘静静地回望着顾宸。
自从他成功登基，彻底掌握大权后，她就发现自己不再愿意像在东宫时那样用情意来稳住他了。
“呵……”顾宸自嘲地笑了笑，笑着笑着，他的眼眶便开始泛红。
“你能爱咱们的孩子，爱你的兄长、爱你的弟弟妹妹和一切亲人，为何就不能爱爱我呢？”他很是不甘地问。
莫说是阿玠他们和她的一众亲人，就是桃染她们这些忠仆以及孙馥、白怡等妃嫔都能得到她的怜爱和温柔。
唯有他，得不到她一丝一毫的温柔和发自内心的爱。
“陛下，您是大乾的君主，该心系苍生，而非如今这样拘泥于小情小爱。”沈嵘极为无奈道。
他现在这模样，实在不像个羽翼丰满、大权在握的帝王。
顾宸红了眼，依旧俊美的脸上满是悲伤和绝望。
他近乎祈求道：“你像从前那样爱我，好不好？”
他不能没有她的爱。
沈嵘叹了口气。
“陛下，您不该是眼前这样。”她道。
顾宸先是一怔，随后便大笑了起来。
“好！既然你不肯给，那朕便自己来抢！”
说着话，他猩红的瑞凤眼中隐隐染上了几分癫狂之意。
不等沈嵘反应，他便松开捏着她下颌的手，将她狠狠地揽入自己的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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