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文风没想到郑曦甜会有如此大的反应。
他喉咙微微动了一下，似乎想要说些安慰的话语，但最后只是轻叹：“我知道了。”
这句话并没有让郑曦甜感到满意。
她杏眼一瞥，提高音量说：“你知道了？你知道什么了？你真的知道吗？”
郑曦甜心想着既然已经说到这里了，干脆就来个更猛的爆料吧！
她直勾勾地盯着裴文风，语气坚定地说：“我说我不是她，你相信吗？”
裴文风看着眼前郑曦甜那认真而又执着的样子，不禁感到有些恍惚，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静止了。
他缓缓开口问道：“你说的那个她......”
郑曦甜毫不犹豫地回答。
“徐沐阳的娘子，崔慧茹的儿媳妇，徐君卿和徐君心的小姑子。这些身份，都是属于另外一个人的，并不是我。”
听到这里，裴文风的脸色变得越发凝重起来，他的眉头紧皱，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迷茫与困惑。
这样匪夷所思的事情，他一时之间难以接受。
郑曦甜见他这副神情，便故作轻松地笑了笑。
“你有没有听说过借尸还魂呢？就是身体还是原来的身体，但灵魂早已不再是曾经的那个人。”
“听说过……只是没见过。”
“现在你就见到啦。”
正当二人对峙之时，小二端着食盘走了过来。
“两位客官，你们的菜来咯，这是小娘子要的十里香，请慢用。”
小二布好了菜，离开了此处。
裴文风摇了摇那瓶十里香，打开一闻，嘴角微微上扬。
“普通的高粱酒，外面只需十个铜板就能买到，而在这里，需要一千两。”
“什么？！”
郑曦甜一把夺过酒瓶子，放在鼻尖下闻了闻，脸上姹紫嫣红：“这玩意儿要一千两，他怎么不去抢呢？！我要拿下楼去退掉。”
“退不掉了，这是他们洗钱的行货，离柜概不退换，等你喝完了，拿着这个酒瓶，去街尾处的金玉满堂当掉，可以拿回来九百两。” 裴文风轻描淡写地解释道。
郑曦甜紧张道，“你的意思是，这样一来，就把黑钱洗白了？”
裴文风点点头。
他夹了一筷子炒豆芽放在郑曦甜的碗里，语气轻快了几分。
“先不说这个，既然你给我讲了借尸还魂之事，那我问郑娘子，你可曾听过金蝉脱壳？”
郑曦甜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你和离如果不成，就要和徐家绑定一辈子。
他们的财富与地位你不能共享，可他们的罪恶和后果你却要共担。
长此以往，你就算躲在娘家，也毫无自由可言……”
见裴文风分析得很是透彻，郑曦甜郑重地点了点头。
裴文风接着说：“与其过着这样的生活，不如找个合适的机会死掉算了……”
“你是说？我假死？”
郑曦甜惊讶地看着他，心想这不都是小说电视剧里的桥段吗？
“既是真死，也是假死，就看你怎么想了。”
裴文风夹了一口菜吃，眉头不展，一直卡在喉咙处，实在是咽不下去。
郑曦甜见状，递给他一个小碗，“哎呀，实在吃不下去就吐出来，又没人说你。”
裴文风愣了一下，最终还是吐了出来。
“这菜煮的也太难吃了吧。甲鱼煨火腿，高汤不够鲜香，火候又不足，实在是难吃至极，哪里像御厨能做出来的东西。”
郑曦甜啧啧啧了几声。
“我吃了觉得也不像你说的那么难吃吧。”
至少在她看来，比那些外卖预制菜要好吃一些，算不得难吃。
看来这裴文风从小生活在门阀世家，嘴巴已经被养刁了。
“你先别忙着漱口呀，你还没说怎么个死法呢？”
她其实已经被说得有些心动了，如果真能金蝉脱壳，那么后半辈子至少潇潇洒洒了。
听到这儿，裴文风的嘴角已经压不住了。
他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语气平淡得仿佛事不关己一般，淡淡说。
“听说你的小姑子徐君心，前几日回了李家。”
郑曦甜瘪了瘪嘴。
“你能不能直接一口气说完？难不成还要我给你捧哏啊？”
“捧哏是什么？”
“哎呀，就是专门接话的人，你别管那么多，继续说下去。”
“我昨日回云京，听到一桩稀奇事，说是陇西李氏李春望找了京城最好的掮客，求引荐百叶门人。”
“百叶门？我还百叶窗呢。”郑曦甜鼻孔朝天，不以为然。
“李春望虽打着找百叶门人给徐君心看病的旗号，可内里却是要花钱买你的命。”
裴文风转动了一下茶杯，“百叶门分东西两派，东门悬壶济世，西门下毒杀人。更可怕的是，西门面向江湖接单，至今百年，从未失手。”
“我丢，这么阴险？上回买凶杀我也就罢了，这回还找江湖上有名的职业杀手了？”
郑曦甜四处查看一番后，急忙向裴文风打听了起来，“那百叶门人有啥特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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