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裂噼里啪啦地掉下，我连忙用双手捂在头顶，冰块砸在手背，掉在后背，生生地疼。
浑身一轻，地面晃动，黑龙的身体挡在我的头顶，随即它抖掉身上挂的残余冰屑，从我的头顶移开身体。
“你不是已经走了吗？又跑回来做什么？”
黑龙回过头，神情不确定地问我，呼出的气息带着一股寒气，冰得我浑身打了个颤。
“季丛问我想不想回来找你，我回答想，所以他就带我回来找你了。”
这样说显得我太在意秦渊了，我又嘴硬了几句。
“因为我必须亲眼确定你死了，我才能彻底放心。”
“是吗？”
黑龙问我一句，忽然一阵大风吹过，刮地我睁不开眼，等风停下来后，秦渊已经走到我面前了，眼中似笑非笑地注视着我，唇角勾笑。
“季丛呢？”
“他回去了。”
“他不带你一起回去吗？还是说，你打算留下来陪我？”
被秦渊问得说不出话。
我抓住秦渊冰凉的手。
“秦渊，你跟我一起走吧？”
“去哪里？”
“去哪里都好，你想想办法，别死。”
“为什么希望我别死？”
秦渊继续问我。
我也不知道，心里的感觉模糊说不清，连我自己都辨不清那是一种什么心情，只知道如果秦渊死了，我的心会很难受。
眼前的情况，就是我本能地不希望秦渊死，其他的我并不想思考。
“可能因为我发现，你对我好像也不算太坏了。”
秦渊猛地将我抱起，在碎石堆里找了一块勉强平整能坐的石头，坐下，抱我坐在他的腿上。
他的身体向后，背靠着碎石堆，面色苍白，虚弱，目光有些疲惫地望着我，眼中依旧堆着笑。
“老婆，你是不是喜欢上我了？”
“你想多了，秦渊你到底要不要跟我走？”
“老婆，我没办法跟你走了，青丘的老狐狸是个不好惹的，老狐狸不亲眼看见我死，恐怕难以解气，日后你的麻烦不断。”
“如果你死了，青丘的狐狸也不放过我怎么办？”
“应该不会，他们真想迁怒你，早就动手了。”
可是......
我口中再也说不出任何劝秦渊和我一起离开的理由，秦渊的死注定了。
头顶隐约传来打杀声，声音正在离我们越来越近，我们没有多少时间了。
秦渊依旧不急不慌，抱我趴在他的怀里，低头，用冰凉的脸颊来蹭我的脸。
他浑身冰的吓人，我抓住他的一只大手包在手心，秦渊有些激动地反抓住我，亲昵地从我身上汲取热量，说着肉麻的话。
“老婆身上真软真温暖，我本来就舍不得老婆，现在更舍不得了怎么办？”
我希望秦渊跟我走，但我可不想留在这里陪秦渊。
“你先和我一起走，其他的后面再想办法好不好？秦渊，我希望你活下来。”
“老婆的意思是，要和我一起面对吗？”
“是，你可以这样理解，我希望你为了我活下来。”
秦渊抓着我的手，眼眸深黑复杂地注视我一会儿。
“好，我答应老婆，我们现在就走。”
秦渊将我抱起来，大步朝外走，我让秦渊把我放下，我自己能走。
秦渊却抱着我掂了两下，然后继续走。
“我想多抱一会儿老婆，毕竟这么爱我的老婆，我以前可从来没有。”
走到密道入口，秦渊变成一条小号的黑龙，让我骑到他的背上，这样走得快一些。
我跨坐到他的脖子上，两只手抓住龙角，以为秦渊要用四只脚爬行，结果我忘记龙是会飞的。
飞起来比用脚走快多了。
我趴在龙背上，告诉秦渊，等出去以后，我再也不凶他了，更不会再用冷冰冰的态度对待他。
我也希望秦渊出去以后可以重新做人，别再干那些坏事了。
当然如果他犯贱我可能还会忍不住打他。
“好。”
下方传来秦渊答应我的回应。
出口很快到了，秦渊放下我以后，变回人形，他站在出口外看着我。
我感受到一丝奇怪，问他怎么了。
明明答应的好好的，他应该不会对我反悔，或者骗我吧？
“老婆你先走，下山去找季丛，我答应你，一定想办法活下来去找你好不好？”
心里不祥的预感应验了，咯噔一下。
“你骗我？”
“没有。”
秦渊在我的额头一亲。
“相信我，为了你我也舍不得死，我答应你的事一定会做到，等我去找你。”
“秦渊你准备用什么办法？”
我继续追问，秦渊抬手在我的发丝间摸了摸。
“来不及了，快下山去找季丛吧。”
“你骗我，而且季丛已经走了。”
“他没走，我了解他，现在他可能正在山下等你。”
我不想再和秦渊废话了，直觉告诉我他肯定在骗我，我拉住他的手。
“一起走。”
山里传来沉闷犹如打雷般的声响，秦渊用力拂开我的那只手，转身走入洞中。
山洞周围的树木忽然疯长，迅速堵死了山洞入口。
我被秦渊气得身体发抖，对秦渊破口大骂，想用手扒开杂乱的树枝树干，反而被树干上长出来的尖刺扎破手指。
“小狐？”
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像秦渊，可语气却是季丛的。
季丛果然等在外面。
我求季丛把洞口弄开。
季丛叹气。
“我就猜到会是这样，秦渊不希望你看到他被杀死的场面，所以他选择送你出来。”
“他在骗我对不对？”
我问季丛，季丛告诉我。
“他到底有没有办法活下来的办法，其实我也没有把握。”
很委婉，大概率等于没有，但季丛不希望我太过失望。
“但是看样子，你和他似乎坦白了？”
季丛这个人有的时候跟没有心一样，过分的冷静理性，但绝大多数时间又表现得多愁善感，富有同情心。
“差不多......”
“嗯，我们下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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