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追溯回一小时前，白轩看着下面汇报上来的顾怀行程陷入沉思。
他不知道该立刻打断老板的重要会议，还是等老板开完会再说。
想了半天，只好想了一个折中的办法。
给老板发消息，既把顾怀遇见许兰的事情汇报了，又没有打断会议。
是否终止会议由老板决定。
口袋里感受到微微振动。
拿出手机，白轩的名字映入眼帘。
沈澈眉头微蹙，还是点开看了。
毕竟白轩知道他讨厌有人打扰，所以能让他这么纠结的，只有顾怀的事。
看见屏幕上许兰的名字，他的眉心跳了跳。
“会议先暂停，你们要的条件我基本了解，其余的下次再议。”
说完就转身离开了会议室，留下众人面面相觑。
但他们谁都不敢多说什么，没人敢惹沈家这个庞然大物。
更没人敢质疑沈澈这个疯子。
毕竟他在生意上的手段，简直令人发指。
“她现在在哪？”
“佣人说顾先生已经到家，还问了您回没回来。”
一想到事情可能会朝着可怕的方向发展，沈澈的恐慌和怒火就不打一处来。
“你们都是吃干饭的？人都回家了才告诉我，在她们碰到的那一刻就应该立刻告诉我！你们的脑袋都在想什么？把我的话都当耳旁风吗？！”
白轩觉得自己被骂的阵阵晕眩，看来下面的人又要换一批了，希望这次名单里不要有自己。
大概是越紧张越稳，车子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行驶着，沈澈忐忑的打开监控，正巧看见顾怀在拿他桌子上的书泄愤。
他曾夹起来的照片，如今也掉在地上。
他知道监控的事是瞒不住了。
在巨大恐慌中，沈澈曾多次做过的噩梦如今就呈现在眼前。
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顾怀发现他的秘密，然后眼睁睁的看着她走进去。
沈澈闭了闭眼，巨大的痛苦刺激着他的心，他明知道结果是什么，却还是心存侥幸。
从不信上天的他，心中默默祈祷着不要让那个最坏的结果出现。
与此同时，顾怀关闭了别墅内的监控画面，发现桌面上还有一个文件夹，她颤抖着手点开，里面的东西不出所料，无一例外全部都是她。
但日期却显示两年多以前。
中间这两年多一个视频也没有，从她失忆醒来时才再次开始。
也就是说，她和沈澈有可能已经两年多没有见面了。
看着那些日期，每一天都有，从未间断。
那么在她住院的那个病房里，她也被沈澈时刻注视着。
视频太多，根本看不完。
于是她又打量起这个房间。
显示屏的光照亮了她身后的空间，那是一张简单的床。
但吸引她的不是这个，而是床靠着的墙面上她的照片。
一个可怕的想法在脑中浮现，她摇了摇头试图安慰自己，颤抖着打开了灯的开关。
房间瞬间被照亮，那个可怕的想法被证实，就血淋淋的摆在她的眼前！
她觉得自己的血液都要凝固了。
整个房间，除了地板以外，所有的墙面都被贴上了她的照片！
她各种神态的样子，各种或站或坐的姿势，一览无余。
画面冲击感太强，即使再劝自己冷静也无法再冷静了。
顾怀终于承受不住，尖叫一声抱头跪在了地上。
她头痛欲裂，脑海中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
“阿怀！”
熟悉的一声呼唤让她从记忆的苦海中抬头，只见沈澈一脸焦急的向她走来。
他的身后是一张张照片，这诡异的画面让她忍不住后退。
可罪魁祸首却不许她退，强硬的拉她入怀！
沈澈看见她痛苦的样子，看见她抗拒自己的样子，心仿佛在滴血。
曾经偷来的幸福如今终于遭到了反噬，让他痛彻心扉。
他只能将人抱在怀里，试图挽回早已经支离破碎的局面。
“你……为什么要骗我！我们根本不是情侣！也根本不是一起去旅行！我们甚至已经两年多没见面了对不对！”
脑中的疼痛和沈澈的欺骗让顾怀满脸泪痕，连嗓音都沙哑的不像话。
“不，不是的！我们是相爱的！阿怀……你相信我好吗？我这么做都是因为我太爱你了啊……”
“闭嘴！”
顾怀颤着声音打断他。
“你还一直在监视我！你这个疯子，别碰我！”
这种疯狂的行为，让顾怀根本无法接受，曾经的记忆又在此时不断刺激着她，让她情绪失控，剧烈挣扎着要离开沈澈的怀抱。
沈澈听见疯子两个字，像是受了打击，仿佛又回到了从前的日子。
他总劝自己接受，但此刻顾怀真的要挣脱自己的怀抱，他却只想牢牢抓住她。
“阿怀，你在说什么呢？你也明明是爱我的啊？你说过的，你说过爱我的！”
沈澈如同疯魔一般逼问着她，像是在梦中不愿醒来。
“对不起……对不起，我以后不会再监视你了……你原谅我一次好不好？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
沈澈破碎的声音听起来可怜至极，微微勾起了她的恻隐之心。
可抬眼一看，甚至连天花板都是她的照片，像是曾经的自己在注视着她。
她的头更痛了，混乱的画面在她脑海中不断轮转。
沈澈的眼泪不要钱的砸在她的脸上，她整个人都被按在了地上，动弹不得。
似乎今天不给他一个满意的答案就不会放她走。
“为什么不说话？阿怀？说话啊！为什么又要这样对我！你是爱我的！对不对！”
又？
脑海中闪过两人曾经的画面，许兰说的没错，那时候沈澈要比现在疯。
是了，是应该说又。
对于沈澈的疯狂，她从前一直选择视而不见，冷处理。
一个记忆碎片被想起，剩下的便都一股脑的冲了出来。
顾怀彻底回来了。
而沈澈眼睁睁的看着他的爱人变回从前的冷漠。
他觉得自己要疯了。
一切都在崩溃的边缘。
“为什么要救我？”
他听见顾怀这样问。
熟悉的冷漠语调，仿佛刚刚的崩溃只是幻觉。
“沈澈，你明白我不想活的。”
沈澈痛苦的闭了闭眼，眼泪挂在下颚处摇摇欲坠。
“别哭了，沈澈。
你知道的，眼泪留不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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