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鹏飞父亲晕倒住院以后,性情大变,一不顺心就发脾气,医生对鹏飞父亲说:“张局长,您老身体无大碍,建议回家休养,不必整日呆在医院里。”
鹏飞父亲摇摇头说:“医生,我浑身不舒服,我要在医院治病,我不能死,我儿子死了,我孙子才四个多月,我得好好活着,把孙子养大。所以,我现在必须在医院里好好治病。”
鹏飞父亲张立国,祖籍安徽,从小父母双亡,吃百家饭长大,十八岁参军,屡立战功,曾经参加过抗美援朝战争。
军队转业后,曾任市公安局副局长、局长。在任时,秉公执法,德高望重,在人们的心目中,是一位端庄、严谨、严肃的好局长。
然而这位历经战场洗礼的坚强战士,在七十多岁,经历丧子之痛后,却性情大变了,故意尿裤子,无缘无故发脾气、打翻水杯和饭菜,衣冠不整的大喊大叫。
有一天夜里,趁家人熟睡时,鹏飞父亲张立国,一个人裸体跑到了大街上,吓坏了路人,报了警。
民警叔叔们,经过多方努力,终于找到了在夜色里疯跑的老局长,给他披上衣服,把他送回家。这还是我们那位叱咤风云的老局长吗?民警叔叔们疑惑不解,深感惋惜。
鹏飞母亲默默流泪,她知道,鹏飞父亲这是精神上出问题了。明远辉马上联系了精神科医生去家里给鹏飞父亲诊病。
钱懿臻和鹏飞母亲商量:“伯母,我给您派个男家政员过来吧,否则,时间长了,您一个人伺候伯父,身体会吃不消的。”
“懿臻,听你的,雇一个家政员来帮帮我吧。我娘家离得远,没人能帮我。你伯父是孤儿,没有什么亲人,我们老了、病了,就靠你们了,大恩不言谢。我孙子毛毛也靠你们多多照顾了,真是太感谢你们了。”鹏飞母亲一脸悲凉的说。
“伯母,您才刚刚六十岁出头,您不老,您不能总是这么悲伤下去,多想想好的事情,心情好了,身体就不会生病,伯父的病,是悲伤过度导致的,需要好心情来治疗,我们一起努力,帮助伯父战胜病魔。”明远辉说。
“伯母,我在路府装修改造的老年照护所,很快就能启用了,您考虑一下,换个环境,去那边生活一段时间,或许对伯父的康复有好处。”钱懿臻说。
明远辉、钱懿臻忙完鹏飞父亲张立国的事情,回到陈府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姥爷鲁开普招呼两人到餐厅吃夜宵,家政员秦月娥把热饭热菜端上桌,两人狼吞虎咽的把饭菜吃完。
“姥爷,孩子们都好吧。懿云怎么样。”钱懿臻问道。
“孩子们都很好,懿云最近总是加班,刚刚吃完夜宵回卧室休息去了。”姥姥陈雅鹭说。
“懿臻,今天下午张传仁来电话,你爸去梦想成真纺织股份有限公司找你,说是钱祖华生病了,腿痛、发烧。扛着不去医院”姥爷鲁开普说。
“姥爷,知道了,我明天过去看看。您们回屋休息吧。”钱懿臻说。
第二天早晨,钱懿臻匆匆吃过早餐,司机小孙开车来陈府接上钱懿臻,驱车三个半小时,赶到李家村钱祖辉家。
推开院门,看到钱爸在晾晒院子里的柴草,警犬果果,摇着尾巴跑过来迎接钱懿臻。钱祖辉坐在石凳上,背靠着石桌,懒洋洋的晒着太阳。
阳光下钱祖辉那蓬乱的头发中已经参杂了许多白发,胡子拉碴的脸上布满了憔悴,四十岁的人,活成了这般光景。
钱懿臻稳定了一下情绪,走上前,摸了一下钱祖辉的额头,有点烫:“钱祖辉你傻呀,有病怎么不去医院治病呀。”
“懿臻妹妹,不用你管,我活着一点意思也没有,死了更好,一了百了。”钱祖辉道。
“爸,村里有理发店吗,我陪着钱祖辉去理发、刮胡子,之后带他去县医院看病。”
“懿臻,村里有理发店,我和钱祖辉去理发,你在家等着。”钱爸边说,边拉着钱祖辉往大门外走。
“小孙,让你见笑了,我摊上了这么个哥哥。”,“钱总,没事的,人和人不一样,可能他小时候没有遇到良师引路,导致他得过且过,放纵自己,最终受苦的还是他自己。”
“小孙,你行啊,说的太有道理了。”司机小孙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钱懿臻进屋,翻箱倒柜,想给钱祖辉找一身干净的衣服换上,司机小孙读懂了钱总的心思。他立马跑到车上,找出了自己留在车上的一套备用衣服:“钱总,我和钱哥的身材差不多,就让他穿这身衣服去县医院看病吧。”
钱懿臻摇头又点头:“谢谢你,小孙。”
钱懿臻把钱祖辉的衣服,统统拿到水井旁的达木盆里,从水井里打水,开始洗衣服,司机小孙撸起袖子和钱总一起干了起来。
钱祖辉理完发回来,已近中午,司机小孙从车上拿来早已准备好的两份熟食,钱懿臻去伙房素炒了一个青菜,做了一锅玉米粥,钱爸切了一碗水萝卜咸菜。
四个人吃完午餐,钱懿臻让钱祖辉洗手洗脸,换上干净的外衣,钱祖辉扭扭捏捏不愿意上车,不愿意去医院看病,钱爸生气的给了钱祖辉一巴掌:“你个不孝子,你不看病,你要是瘫痪了,谁伺候你呀,让我倒行孝吗。”
“爸,我身无分文,去医院看病不得花钱吗?我不想连累懿臻,懿臻为我做的够多的了,我身为长子却什么也没做,我都四十岁了,还自己顾不了自己,我不配做人。”钱祖辉呜呜的哭了起来。
“钱祖辉,你先别哭了,先去医院看病,把病治好了。再好好反思自己。行不?”钱懿臻说。
“钱祖辉,你就是个废物,我真后悔,从小把你宠坏了,好吃、好穿、不干活,把钱留给你读书,却让懿臻、懿云自己吃苦挣钱交学费,我真是瞎了眼了,我肠子都悔青了。”钱爸气愤的说。
此时,钱保富一步三晃的走进家门:“懿臻姑姑,你来了,有啥好吃的没?我饿了,从早晨到现在还没吃饭呢。”
“你个孽种,一连几天见不到人,你到哪里疯去了?”钱爸愤懑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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