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力给程青砚找点能帮上忙的事情做，思来想去，暂时也只能让她剥大蒜了。
“那阿砚帮我剥点大蒜出来，待会儿做菜用。”
程青砚欢快的答应：“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一边剥蒜，程青砚一边问叶灵雨：“娘子，你大闸蟹准备怎么做呀？”
“那要看你想怎么吃，你和阿兄说话的时候我，捞了几只蟹出来，想等你忙完问问你想怎么吃来着。”
乍一问出去想怎么吃螃蟹，那可供选择的机会就太多了。
但她还是反问叶灵雨：“娘子你最开始是想用它们做什么？”
叶灵雨这么早捞了螃蟹清洗，她想，她一定是有了初步的想法。
螃蟹嘛，她怎么吃都可以，生吃熟了吃，都好接受。
然后就见到叶灵雨停下刷蟹子的手，转头看她，笑道：“原本是想做麻油蟹，然后清蒸几只。当然，你如果想换一个吃法，也是可以做的。”
清蒸暂时就够了，麻油蟹也可以吃，只是生腌之类的她吃的少。
“就按照娘子想做的来，我都可以的，不挑食。”
不挑食？
叶灵雨笑了笑摇头，确实是不挑食，但是一个对食物有追求的不挑食者。
厨房里只余下叶灵雨剁蟹的声音，还有程青砚窸窸窣窣剥大蒜的声音。
中午吃的饭菜就这样定了下来，麻油蟹需要提前腌制，所以叶灵雨才这样早进了厨房。
没有听到程青砚和程元福的对话，自然也没吃到这个惊天大瓜。
从厨房出来之后，叶灵雨忽然想到，早上程青砚在河边闹她的事情。
那时候程青砚说回来再说，现在回来了，她好像把这件事情忘记了。
屋外的热风加上即将正午的太阳，热浪吹来，程青砚拉着叶灵雨快步走去屋内乘凉。
叶灵雨帮她擦了擦额角的汗水，问：“早上你想下河做什么来着？还记得吗？”
程青砚先是一愣，随后恍然大悟道：“哎呀！差点把这件事情给忘记了！”
说着拉起叶灵雨就往外走，边走边说：“我想咱们河边应该有螺蛳的，想想就让人流口水。咱们拿个箩筐，我去河边摸一些回来。”
螺蛳，就是田螺，河里也有，只是每个时期每个地区的叫法可能不同。
叶灵雨跟她一起来到河边，程青砚挽起袖子，没脱鞋袜就淌着水在河边摸索。
在举起手的时候，手里攥着几个大小不一的田螺。
脸上的欢喜，像极了孩童找到了自己喜欢的玩具。
“娘子，快看！”
“我就知道，河里好多田螺，这下可以大饱口福了~”
叶灵雨将箩筐往前挪了挪，程青砚将手里的大些的田螺丢进筐子里，小田螺又扔回水里。
这东西河里一直都有，但是叶灵雨从未下河摸过田螺，自然也没吃过。
她发出灵魂的疑问：“这东西，我不会烧，你会吗？”
程青砚眨眨眼：“嗯，我也不会，但是我知道怎么烧！”
富贵和九条也跟着她们来到河边，特别是富贵，下水游泳已经习惯了，只有九条挨着叶灵雨蹲着，时不时用鼻子嗅嗅空气。
叶灵雨将手里拿着的螺蛳丢进筐里：“你总是会知道一些奇奇怪怪的吃食做法，但自己却不会做，为什么？”
烈日下，程青砚的汗水顺着脸颊流下来，她不好意思的笑笑：“嘿嘿，因为我吃的多，吃的多，就大概知道是怎么个做法。”
“之前，是谁做饭给你吃？”
叶灵雨眼神眯了眯，散发出一丝危险的气息。
程青砚吓的差点没站稳，忙解释道：“娘子，我们那边是科技时代。交通，通讯都很方便。”
“打个比方，我想吃镇子上的某道菜，可以在手机上下单，最多两刻钟，他们就会将菜送到我家。”
“手机，就是一个可以让我在这里，给远在天边的沈子瑜说上话，甚至见上面的一个小东西。”
“而且，像我们那个地方，今天想去京都，现在出发，不用一个时辰，就可以到达京都，见到沈子瑜。”
虽然可能解释的不是很清楚，但叶灵雨点了点头。
她确定没有人给程青砚做过饭之后，听程青砚说话的注意力都在交通方便和通讯方便上面了。
如果她们这里也有那样方便的交通，那些马车可以今天出发，哪怕是明天后天能到京都，说不定沈子瑜和阮半夏也不会这样分开。
隔断感情的，不只是门户，还有距离。
天南地北难相见，纵有深情又何用？
想到此，叶灵雨深深的叹息了一口气。
“娘子，怎么了？你别叹气啊，我真的没有跟别人在一起过，我发誓。”
她知道叶灵雨并不是真的在问有没有人给她做饭吃，这方面的求生欲，她真是格外的强。
“我叹气是因为如果这里也有你所说的那种便利的交通工具，得弥补多少人的遗憾啊！”
话题忽然就转的沉重了，程青砚缓缓弯下摸田螺的腰。
掬起一捧冰凉的河水，泼在脸上。
她也知道，叶灵雨这是想到了阮半夏。
这个世界，多的是阮半夏和沈子瑜这种无奈的分离。
更多的是那种亲人相隔两地，两地相隔千里。
分别以后，想再见到一次，十分困难。
有些人，年轻时相遇，再重逢时已经是花甲耄耋之年，一分别就是一生的人，多渴望能穿越时间，去见想见的人。
叶灵雨自己，或许也有这种遗憾。
大概是她阿娘和她外祖母之间的事情吧，可惜，生活就是这样，让人无奈的地方太多了。
她没办法跟叶灵雨说，在那个交通便捷的时代，也有无数遗憾在发生，而他们无力改变。
只能想到那句“从前的车马很慢”，“站在桥上的人在看风景”。
“三分天注定，娘子，要相信一切都会好起来。”
她脸上此刻分不清是汗水还是河水，在阳光下熠熠生光。
笑容明媚，充满活力。
叶灵雨皱着的眉头舒展，遂问她：“所以，你田螺摸好了吗？”
“额，娘子，我饿了，咱们先去做饭吃饭，然后下午在摸田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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