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是那面玻璃，还是那个位置，夜慕月静静地看着病房内小五推针的动作。
检查完一切数值的小五推门而出。
“大小姐，这是第五针了，剂量已经达到了最高值，再贸然加量，我就不能确保莫少一定会没事，所以现在开始，就只能看他自己了。”
“嗯，要等多久？”
“短则几个月，多则几年，最坏的结果，就是成为活死人的状态。”
眉眼轻动，夜慕月直接下了决定：“三个月，如果还没有变化，直接加剂量。”
“是。”
静悄悄的走廊独留下夜慕月一个人，无声地望着躺在病床上的莫启深。
影子在她的身后随着时间的流逝，缓缓移动。
恍惚间，两人的呼吸好似开始同频，轻轻的，慢慢的。
去而复返的小五刻意放轻了脚步声，却也很快就到了夜慕月的身侧。
“大小姐，严振要不行了。”
早就预料到会有这样结果的夜慕月连眼睛都没闪动一下，只淡淡问了一句。
“影响提取抗体的剂量吗？”
“还有两个人在，不影响。”
对话就这样戛然而止，但小五已经明白了夜慕月的意思。
既然没用了，那就任其自生自灭吧。
入夜，春风轻拂，夜慕月离开了研究所，准备去赴一场约。
而邀约的人已经早早地到了广福居。
陈展明在包房内来回踱步，眼睛时不时地朝着门口张望，眼底既有期待，又含着紧张。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坐在圆桌前的陈局。
“陈展明，你够了，从进来开始你就一直在走来走去，你不累，我看着都累了，给我过来坐好。”
对于父亲的话，陈展明只想送上一个白眼。
“爸，你根本不懂，月姐马上就要到了，我怎么可能坐得下。”
一个箭步，陈展明凑到了自己父亲面前，贴脸开大。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久没见到月姐了，我都还没想好等下第一句话应该说什么，也不知道月姐今天心情怎么样，万一不是很美丽呢，我要怎么哄，还有还有... ”
“停，你给我停下。”陈局一脸嫌弃地抹了一把脸。
“真是不明白你哪来那么多万一和假设，毛毛躁躁的，我看等下夜小姐来了，第一句话一定是让你闭嘴。”
陈展明一噎：“我靠，老头子你嘴怎么那么毒。”
“呵，你老子我还有更毒的... ”
于是，一场没有营养的拌嘴在包房内激烈上演。
陈夫人坐在一旁，笑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对于自己小儿子的变化，她是真的想要好好谢谢那位夜小姐，这也是今晚这场饭局的目的之一。
至于其他的，她相信自己的老公会把握分寸的。
吵闹声持续间，包房的门就这样被推开。
在经理引导下走进包房的夜慕月，看到的就是陈展明为了据理力争，不惜将一只脚踩在椅子上的画面。
勾唇轻笑，对于这个时不时就能逗乐自己的陈展明，夜慕月还是很包容的。
“陈展明，这是你为了迎接我，创造的独特方式？”
瞬间的僵硬到猛然的激动，让陈展明在下意识收脚的同时，就这样华丽丽地，带倒了那把刚被他踩在脚下的椅子。
咚！
椅子倒了，陈展明也想哭了。
“月姐，我错了。”
满脸通红的陈展明欲哭无泪，想解释些什么，又突然嘴笨了起来，最后只能可怜兮兮地望着夜慕月。
“夜小姐，实在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快请坐。”
关键时刻，还是陈局给自己儿子解了围：“还不快把椅子扶起来。”
“哦哦哦，月姐快坐，坐这边。”
陈展明将夜慕月引到自己父亲身边的位置，然后回头，手脚利索地扶正椅子，拍了拍灰后，自己坐了上去。
那坐姿，可谓是最标准的正襟危坐。
陈局不着痕迹地抽了抽嘴角，决定不再管这个不着调的小儿子。
“夜小姐，感谢你能赏光。”陈局举杯，笑着说起开场白。
一旁的陈夫人也跟着附和。
“夜小姐，我们一直想要正式感谢你对展明的照顾，所以才想着单独邀请你，展明的变化，我们都看在眼里，真的非常谢谢你。”
夜慕月面色淡淡，但也很有礼数地举杯与他们相碰。
“客气了，陈局，陈夫人。”
坐在夜慕月另一边的陈展明连忙笑嘻嘻地跟着举杯。
“月姐，我爸说了，今天这个饭局，你最大，刚刚我们点了些前菜，你还想吃什么，尽管点，今天我买单。”
“口气这么大，不怕我把你吃穷了。”夜慕月挑眉。
“不怕，大不了我先欠着，只要跟在月姐身边，总有一天能还清的。”
陈展明独有的乐观让几人发笑，也让当下的气氛活跃了许多。
酒过三巡，陈局突然有些正色了起来，声音也从原本的轻快，转变为低沉。
“夜小姐，有个问题，陈某希望能得到你的解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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