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春生叹了口气，语气沉稳但不失严肃：“金山，赶山的规矩你还没完全懂透。山里的事，不能急，急了反而会坏了事。我们是赶山人，不是山里的主人，也不是这些野兽的管家。我们管的是我们的事，但要是有人破了山里的规矩，那就得有相应的办法去处理。”
“可万一……”陈金山还想再说些什么，但陶春生抬手打断了他。
“回去吧，天快黑了。”陶春生的声音平静而坚定。
两人沿着小路折返回村里，路上陈金山一直若有所思。陶春生看着徒弟的模样，笑了笑：“你担心的事，我明白。村里有村里的办法，外面的人再厉害，也不敢轻易在咱们的地盘上闹事。我们得做的是警惕，但不要盲目。”
回到村里，天已经完全黑了。村口几户人家的灯光从窗口洒出来，给寂静的村庄增添了一丝暖意。陈金山跟着陶春生走进村委会，里面已经坐了几位村里的老人，他们看见陶春生进来，都纷纷打招呼：“春生，今天赶山顺利吗？”
陶春生点了点头，先把手里的赶山工具放下，然后坐到了一张木椅上，慢条斯理地说：“顺利倒是顺利，就是遇到点不大不小的麻烦。”
几位老人对视一眼，其中一位年纪最大的村长，胡子花白，皱纹深刻，问道：“什么麻烦？”
陶春生看了陈金山一眼，示意他说话。陈金山赶紧站起来，把今天遇到的情况仔细说了一遍，包括看到那个疑似偷猎者的经过。几位老人听完，神情都变得严肃起来。
村长沉吟片刻，说道：“外来人进山偷猎？这可不是什么小事。我们这山里的规矩，外人不懂，容易犯忌讳。以前就有外地人进山打猎，结果惹得山里的猛兽发了脾气，害得好几个村子都没了收成。”
陶春生点点头：“所以我觉得，我们不能掉以轻心。这人进山的目的不明，赶山的事还好，但如果他再深进去，可能会碰到那些不能碰的东西。”
村长思索片刻，终于点了点头：“好，明天我会找几个人去看看。赶山还是照旧，但大家都得多留个心眼，看到什么可疑的人或事，第一时间回来报信。”
陈金山松了口气，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下了地。陶春生则依旧沉稳，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小金啊，今天这事也算给你提了个醒。赶山，不是单靠力气和勇气，还要靠脑子和经验。以后遇到这种事，先别慌，心里要有数。”
“我记住了，师傅。”陈金山诚恳地点头。
几位村里的老人也纷纷表示同意村长的安排，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着应对的措施，整个村委会的气氛虽然凝重，但井然有序。最后，村长总结道：“明天大家分头行动，陶春生，你带金山继续赶山，但注意安全。其他人负责巡山，千万别大意。”
他的伙伴李阿飞紧随其后，步伐稍慢了些，嘴里喘着粗气：“看见了！刚才那枪打得不准，要不然现在咱们早该把鹿带回去了！”
“废话少说，赶紧追上，别让它跑远了！”陈金山回头吼道，语气里透着急躁。
李阿飞虽然累得满头大汗，却也不敢放慢脚步，两人一前一后追进了茂密的丛林。这里的树林古木参天，夜晚的寒气逼人，偶尔传来一两声夜鸟的啼叫，令人感到几分诡异。
“老陈，要不咱们先歇会儿？这梅花鹿跑了这么远，肯定撑不了多久了。”李阿飞气喘吁吁地说道，脚下有些不稳，似乎已经快撑不住了。
“你歇吧，等你歇完了鹿早没影儿了！”陈金山回头瞪了他一眼，声音带着一丝责备。“这鹿早就受伤了，血还没止住，它跑不远的！今天要是抓不到，咱们这一趟可就白忙了！”
“可你也不能不顾身体啊！这么急追，万一摔着了怎么办？”
“它越来越近了！春哥，这可怎么办？”陈金山浑身紧绷，紧紧抓住旁边的一块大石头，生怕被这头猛兽一撞下去。
“等！只要它一喘气，我们就跑。”春哥目不转睛地盯着马鹿，脸上露出一丝坚决的神情，“它也不过是只畏惧人的鹿，咱们只要利用好这点，绝对能逃出去。”
马鹿终于跳跃了一下，然而却没有成功，它那巨大的身躯扑了个空，发出沉闷的响声。马鹿低下头，看似已经有些气喘吁吁。春哥抓住这一瞬间，突然一挥手，低声说道：“跑！”
二人毫不犹豫地从石堆上跳下，借着马鹿暂时失去攻击能力的时机，一路向前狂奔。尽管脚下的路越发崎岖不平，但春哥和陈金山的心中已经燃起了一线生机。山中一直有动物出没，但如此凶猛的马鹿，还真是头一回遇到。
“这次真是差点完蛋了，春哥，要是没你，我怕是早就被鹿撞死了！”陈金山回头望了一眼，马鹿仍然在后面追逐，但距离渐渐拉远。
春哥一边跑一边笑道：“谁说不是呢，不过以后咱俩最好还是尽量避免惹这些东西，省得再这么命悬一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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