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了院落的僻静处,王渝之抬手一招,木鸟翩翩落下,待王渝之解开腿上的信笺,木鸟又飞走。
“巧夺天工,怕是鲁班在世,也要对这木鸟感到惊叹吧,王庭咋鼓捣出来的呢?!”
打开信笺,上面只有一句话:“隔日,刘有求必到!”
王渝之眉头微挑:“看来不是刘有求丢了,而是晚了几个月才来,有点意思。”
将纸团团了团塞进嘴里咽下,王渝之找到了茅厕放水,便提着裤子出来,正看到吉祥在院落中打水。
吉祥听着脚步声回头,见王渝之从茅房出来,笑着点头:“先生。”
“嗨,叫先生见外,我怕是要在这文庙内住上一段时日,还要你多照顾呢,这点钱拿着买点酒喝,遇见都是缘分!”
王渝之来到吉祥的面前,上下打量着吉祥,解下腰间钱袋子取出一串铜钱,在吉祥感激的目光中离去。
偏殿内,独孤遐叔还在翻阅书卷,一边翻阅,一边用毛笔在草纸上记录着重点,连王渝之回返,都未曾察觉。
约一个钟头后,薛环拎着大包小裹的吃食回返,诱人的香味,令独孤遐叔不自觉的抬起了头。
“你分出一部分吃食送去给吉祥。”
桌案旁,王渝之用纸包分装了一些吃食,偷偷撒了一丢丢无色无味的粉末,轻轻摇匀,递给薛环。
薛环望着加了料的吃食,满脸纳闷的瞥了瞥王渝之,拎着纸包敲响了吉祥的房门。
吉祥正在屋里缝补衣服,见薛环送来了吃食,明显露出了戒备的神色,但见薛环眉清目秀,又消除了戒心。
“吉祥叔,我家先生命我买来了酒食,要与独孤先生畅饮,今天便不用麻烦你做饭了,他特意分了一些出来,让我送给你吃,还有一壶老酒。”
薛环将吃食和老酒放下,蹦蹦跳跳的回偏殿了。
吉祥打开纸包,里面是热腾腾的烧鸡,还有各种副食,香气扑鼻。
他取出一根银针刺穿每个食物的体表,仔细打量着银针的色度,嘴角勾起一丝玩味,撕下一个鸡腿咀嚼着,又打开酒壶喝了一口老酒。
偏殿内,王渝之见香味引起了独孤遐叔的馋虫,笑着对他招呼道:“你我能在这文庙内相遇,都是夫子给的缘分,少温习一时半刻没事的,过来畅饮。”
“我可是让薛环去附近村镇里买来的熟食,凉了就不好吃了。”
“呵~余兄还真是洒脱,自打瑕叔来到这文庙苦读,除了轻红偶尔会给我送一些酒水来,解解馋,平时我都是不怎么喝酒的。”
“既然余兄盛情相邀,那瑕叔就不客气了。”
独孤遐叔也是爽利的人,见王渝之已经将吃食都摊开在桌子上,便拎着蒲团凑了过来,接过薛环倒得酒一饮而尽。
他见王渝之似有疑惑,便笑着解释道:
“轻红是我的妻子,虽没嫂夫人那样天姿国色,却对我百般贴心,算一算时日,也该来给我送换洗衣物了,到时候介绍给余兄认识。”
“好说好说。”王渝之撕了一个鸡腿递给薛环,笑道:“小薛环还很小的时候,是我买来的,一转眼都好些年过去了,都成大孩子了。”
“他虽然是我家的奴仆,但不论我和妻子,都将他当做家人看待,如今他陪我来伴读,也是家中那位担心我不能自顾。”
“你说说,我这么大个人了,还要被当成不能自顾的废物,天天被人身前身后的磨叨,烦都烦死了。”
薛环听到王渝之说自己是家人,眼眸中多了一圈水雾,替夫人辩解道:“先生,夫人那不是唠叨,他知你体弱,是为了你好!”
“行行行,吃东西还堵不住你的嘴。”
王渝之佯怒瞪了一眼薛环,拿起酒杯跟独孤遐叔碰了一杯,见独孤遐叔一杯饮尽,嘴角勾起弧度。
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一穿襦裙的娇娘子背着背囊,臂上挽着食盒,正迈步进了偏殿。
她闻到了酒香,见偏殿内多了一大一小两个陌生人,不由得一愣,来到独孤遐叔身边放下了食盒,笑道。
“夫君,你又在偷喝酒。”
“哦,娘子来了,我来给你介绍。”
“这位是今天新来的举子于多秋,也是准备参加明年春闱的,我们一见如故,就喝了两杯,不碍事的。”
王渝之近距离打量着轻红,见她红唇粉黛,笑着点了点头:
“在下余多秋,见过独孤家娘子,刚刚瑕叔还跟我夸谈,家中娘子贤惠美貌,瑕叔所言非虚。”
“独孤娘子莫要担忧,我与独孤一见如故,便让人买了些酒肉,我们不多喝,就是聊聊天。”
“既然独孤娘子来了,那便同饮一杯如何?!”
轻红打量着桌子上的酒肉,有鸡有鱼,酒还是陈酿,
再打量着王渝之的穿着,并非寻常人家的麻布长袍,而是锦缎缝制,腰悬玉带,头戴璞巾,一看就是颇有家资。
她有些不好意思的掀开了食盒,露出里面馒头和寻常小菜,笑道:“本以为今日做点家中小菜送来给夫君尝尝,没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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