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沿拉住林哲，轻轻拭去他脸上的泪痕，愧疚道：“…对不起。”
这才真的只有你自己才能救自己了。
他摇头避开程沿的手掌，把脸埋得更低了一些，这次他不想让这个类人看见自己真实的眼泪。
比起大闹大吵程沿更见不得他这副模样，程沿突然脑子一热搂住林哲的后颈吻了上去，林哲被突如其来的绵软堵住唇瓣，眸光微闪像是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一般，竟然搂住程沿回应他。
片刻后程沿冷静下来觉得自己真是脑子糊涂了，怎么能在这种时候亲他。程沿的唇瓣离开林哲的嘴唇，看了他半晌才道：“那个…我…你……”
现在怎么说啊？是自己脑子抽了让他别放在心上？这也太轻浮了吧，他说不出口！
但亲了就是亲了，如果什么也不说，他怕他又会生出一些不该有的想法。
林哲抓住他眼神恳切，眉眼难过地问道：“你想要吗？我给你！帮帮我…我不想再这样受人摆布地活着了…我真的活的好累…我不知道为什么要继续这样活着……”
有时候他真的不知道继续活着的意义是什么了，这个世界没有他牵挂、珍视的，也没有牵挂、珍视他的。
他在求我……
程沿心疼地看着眼前卑微恳切的人，虽然他想用身体交换自由，但程沿看得出他骨子里是一个极其高傲的人。
即便是他肯委身牺牲，也是一副高高在上恩赐的姿态。
这种人到底该有多绝望无助才会如此哀求别人……
他抓着程沿焦急询问：“…为什么不说话？你还想要别的什么吗？你说吧…我有的都可以……”
“我是干净的…给你…都给你……”林哲突然地下了头抵在程沿肩膀上抽泣，似乎是在这一刻他所坚守的彻底崩坏化为一地不堪和屈辱。
他屈服了。
“没有人碰过我…没有。”他自语道，窥视过自由后他再也没有办法回到以前的牢笼。
程沿红着眼眶把人紧紧拥在怀里，程沿抚着他的后背红着眼哽咽着安慰：“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能这样做。这段路我陪你一起走，一定会熬过去的…会熬过去的。我会把你拉回正轨，让你以后开心快乐的活着。你信我好不好，别为难自己了……”
“为什么……”他靠在程沿心口神情恍惚道，不知是在问自己还是在问程沿。
“…会好的，我陪着你。你想要的我都给你……”我会放你走，给你自由。
程沿把他抱回卧室，林哲平静地靠在程沿身上，眼前的人给了他希望却又让他这么无力。他什么都不要，还总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为难他，他想要的自己也给不了。
程沿原本以为林哲会为了这件事消沉几天，没想到过了几个小时后他就跟没事儿人一样坐在饭桌上了。
吃得比平时还要多，正当程沿内心庆幸之际，林哲突然扔下手中的筷子冲进卫生间把刚才吃的全吐了出来。
程沿没有追过去，他不会想让自己看到他这样，于是倒了一杯清水在外面等他出来。
林哲出来看到程沿什么也没说，回房间把门反锁了起来。程沿也很无奈，该说的都已经说了，再多说他怕是也听不进去，而且他心里的事儿不愿意和自己说。
……
一个月后
下午五点·心理检查室
“情况如何？”程沿。
“跟上次一样。”徐医生道。
“怎么可能？他已经比之前温和多了，这段时间没有出现任何暴力倾向啊。”程沿不理解道，他明明已经很乖巧了。
徐医生摇了摇头道：“他的心理比你们上次来更加冷漠了，他现在的温顺无非是戴着抑制器受制于人隐忍求全罢了。他的危险性远超想象，我还是建议你们把他关起来。”
林哲站在外面听着，这才没有任何举动。这个人类说的也没错，他现在做再多无非是困兽犹斗。在没有足够的把握一举反扑前，他应该学会忍耐。
怎么会这样？
程沿简直不可置信，他竟然一点都没有改变，甚至变得更加偏执。是自己方法用得不对吗？
“小程，我建议你慎重考虑一下，尽快把他送回CAO收押吧！他太不可控了。”徐医生语重心长道。
“他很听话了……”程沿呢喃道。
“最好趁早把他处理了。”徐医生摇头道。
程沿看了一眼门外，起身道：“按上次的检查报告做，暂时帮我压下来，拜托了。”
徐医生神情复杂地看着程沿，良久道：“这是最后一次。如果下次来他还是这种情况，我必须上报，你也不要为难我了。”
“谢谢。”程沿郑重感谢道。
心理检查原本是要一个月一次的，他哥在上面顶着也没催过程沿，林哲不想来索性程沿就不带他来。CAO对他们已经是能宽限则宽限，毕竟林哲在程沿身边也没生过事儿。
离开检查室，程沿看着门口的人朝他伸出右手，林哲也看了他一眼牵住了程沿的手。
充满消毒室气味儿的楼道里，程沿紧紧牵着他的手带他离开这里，他道：“没事的，别害怕。”
林哲一路无言。
明明一切都有好转，可林哲却越来越沉默了。
程沿现在面对他也有些心力交瘁，他不能不能表现出来，如果自己都松懈了那让林哲怎么办？他还怎么有信心走下去？
回家的路上，程沿若无其事地笑着问：“晚上想吃什么呀，我们去买菜。”
“随你。”林哲道。
“徐医生的话你别放在心上，一定会好的，说不定下一次来就通过了呢。别郁郁寡欢了。”程沿安慰道。
林哲沉默不语。
他知道下一次来也是一样的。
“我不会把你送回CAO的，放心吧。”
回应他的依旧是沉默。
自从那次的事件后，林哲就不怎么和他说话了。以前两人之间不愉快还能吵几句，现在程沿说什么就是什么，他不顺心了就躲开程沿根本不和他费口舌。
大概是真失望了。
程沿平时对他照顾有加很多事情都能做到有求必应，可这个人油盐不进，原则问题也是死活不肯让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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