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确实很烦。
“不行。乔荞如果不肯出面澄清，公司很难扭转局面。秦氏垮了，到时候我怎么对得起我爸妈几十年的心血！”
秦启明语气中有明显的戾气。
虽在网上爆料事件后，他对夏青禾心生芥蒂，但毕竟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秦家血脉。
这一点，他还是要顾及。
闻言，夏青禾轻轻走到秦启明身后，纤细的双臂环住男人腰身。
她眼瞳提溜转了半圈，随即，泪水如决堤，嘤嘤哭出声来。
“都怪我不好。要是没有我和宝宝，也不会让你承受这么大压力。虽然我爱你，但，但为了你和秦家的前途，我现在就离开。”
说完，夏青禾松开手，转身朝着床边走去。
镜子里，秦启明看见夏青禾打开床头的保险柜，在里面翻找。
他知道，夏青禾的证件都存在那里。
忽然他心中隐隐作痛，深深的自责袭来。
他怪他自己没本事，连自己的女人和孩子都无法护他们周全。
他忙走过去，一把抓住夏青禾拿着证件的手。
“青禾，对不起。我刚刚态度不好，不应该朝你凶。只是现在，公司股票大跌，如果真被有心之人收了去，那我们就一无所有了，到时候，我拿什么养你，养宝宝？”
他扭过夏青禾的身子，将手放在她微微隆起的肚子上，定定地看着她。
“我只是担心乔荞她……”
一句话未说完，夏青禾眼泪簌簌落下，她钻进秦启明胸膛的身子微微颤抖着。
夏青禾又不傻，自从她这次医院出院回来，秦启明对她的态度明显冷淡了许多。
有一晚秦启明在外面喝了酒回来，夜里说梦话，居然一直唤着乔荞的名字。
她气得一夜没睡着。
下午，秦母通知启明晚上跟乔荞单独见面，她怎能不防备，她怕他们旧情复燃。
若真是这样，她多年的算计不就都白费了。
秦启明搂紧怀里的女人，他坚定夏青禾对自己的感情。
可这份感情，如今却黏腻得让他有种窒息的感觉。
不像乔荞，从小遇到事情从来都不哭，反而比他还要镇定，而且她总能想到点子应对。
“好啦好啦，别哭了。我跟乔荞在外人面前装装样子而已。今晚去谈，也只是希望她出面，能挽回公司的声誉。你在家等我，我谈完就回来陪你。”
秦启明低头吻了吻她额头，只是望向窗外的眼神，显得疲惫而空洞。
……
晚上七点，秦启明准时来到事先预订好的餐厅。
这间名叫“初见”的西餐厅，是望城最高档的餐厅之一。
室内装饰都是顶奢配置，据说墙上每一幅油画，都是国际油画大师的真品。
而菜品，也以贵闻名。
他在靠窗边的位置坐下，外面就是开阔的渠江。
正在秦启明望着窗外出神时，餐厅里一阵骚动。
他顺着声音望去，乔荞一身淡蓝色香家高定套装，出现在餐厅门口。
酒红色长波浪垂到腰际，一双长腿笔直匀称，整个人散发出一种慵懒随性，又高贵迷人的气质。
女人美得明艳又张扬，让人挪不开眼。
秦启明眼前一亮，忙起身朝着乔荞挥手。
下午乔荞收到秦启明发来的餐厅消息，她也愣了会儿神。
这里是他们上学时，经常来吃的餐厅。
“初见”。
她觉得有些好笑。
人生若只如初见，该多好。
只可惜，秦启明亲手毁了这一切。
秦启明绅士地为乔荞拉开座椅。
“你今天真漂亮！”
乔荞大方落座，心中不屑地哼一声。
“我漂亮，我自己知道，用不着你告诉我！倒是秦总您，真得要好好保养保养了。”
反观秦启明，眼窝深陷，面色暗沉，虽一身高级合体的正装，也难掩其疲惫神态。
只怕是这几天集团的事，够他好好喝一壶的。
乔荞太了解掌门人，面临企业危机时的那种压力。
秦启明略显尴尬，但好在他从小也习惯了乔荞这种呛人的说话方式。
他笑了笑，将手中菜单递给她。
乔荞眼神落在秦启明露出的衬衣袖扣上。
那袖扣中间镶着一颗上好的天然蓝宝石，周围点缀一圈细碎钻石。
是在他们高中时，有一年去国外参加学生模拟联合国演讲大赛，他需要穿正装上台，她送给他的礼物。
是由她亲手设计，并交给公司的打版师傅手工制作的。
他今晚带着它，是故意想要引她怀旧，念在旧情的份儿上帮他一把？
秦启明注意到乔荞目光，腼腆一笑。
“还是你的设计好，简约大气，这么多年也不过时。”
乔荞在设计上的确很有天分，从小就帮着公司出过不少爆款珠宝设计。
并且，她十二岁时的一个涂鸦，至今还被公司企宣部，用作公司旗下时装包装盒的图案。
只是，乔荞并没有好好利用她的天分，去公司做设计。
当年，她初中高中连跳几级，大学学的珠宝设计，研究生却又转到哈佛念经济学专业。
毕业后，便开始接管乔氏集团旗下的部分业务。
乔荞看穿男人的小心思，直言开口。
“秦启明，我时间宝贵，没空在这儿听你拍马屁！有事说事。”
秦启明收回目光，黯然望向窗外江面。
片刻，他才开口。
“乔荞，因为那个负面新闻，现在集团股票已经跌到谷底，一旦跌停，秦氏几代人的心血就都毁于一旦。所以，我希望你能帮帮秦家！”
乔荞直直盯着秦启明。
“我可以帮。但我有个条件。”
秦启明回眸，眼中露出一丝光亮，“什么条件？你说！”
“离婚！”
乔荞直接干脆，语气中没有丝毫情绪。
秦启明吸一口气，他没想到乔荞态度如此决然。
以前乔荞对自己那般死心塌地，天天像个跟屁虫一样跟在他身后。
他感觉心脏像是被大手握住一般，紧得有些发慌。
而此刻，她真的要和自己彻底划清界限了。
他刚想开口挽留，却被乔荞伸手，示意打断。
“之前我说要一半家产，主要是你和夏青禾背叛我在先。一个是我未婚夫，一个是我好闺蜜，这情节，简直比小说还离谱。换作是你，你会平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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