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我妈咪还是很生气，我帮不了你了。你到底怎么她了嘛！？”顾倾城跟在厉尘扬屁股后面。
厉尘扬端着一汤钵的汤饺小心翼翼走出来。
“小晚帮忙拿碗过来，倾城你去拿汤匙，在柜台上。”他戴着隔热手套把汤饺放在餐桌上。
顾意晚、顾倾城都屁颠屁颠地去帮忙。
我看着他们三个忙上忙下。
厉尘扬往小碗里分装饺子，一碗一碗放在桌边。
“快叫妈咪过来，我们开饭了。”厉尘扬转身拉开冰箱，从冰箱里拿出一罐辣酱来。“小罗叫我拿给你尝尝，可能有点儿辣。”他又拿出一瓶果汁来，放在餐桌上。
我静默地走了过去，坐在顾倾城和顾意晚身边。
“你……快尝尝，第一次包饺子，希望不要太难吃……”他看着我，一副紧张兮兮的样子。
他好像把先前所做之事忘得一干二净，现在做出一副贤夫模样，实在令我觉得……心寒。
我握着微温的白色汤匙，垂头，舀了一只白白胖胖奇丑无比的饺子，咬了一口。滚烫的汁水烫得我眼泪直流。
“妈咪，好不好吃？这只肯定是我包的哟！”顾意晚浅浅笑着。
我微微一笑，点点头，竖起大拇指。
浅浅喝了一口汤，心里五味杂陈。咸得要死啊！
厉尘扬挖了一只饺子，咬了一大口，捂着嘴，大笑起来。一口吐进桌边的垃圾桶里，“好咸！”他尴尬地望着我，“我好失败，我本来想亲自煮点东西给你吃。”
“是有点咸。”顾倾城学我的样子舀了一勺汤舔了一下。“我还以为你厨艺很厉害，比我爹地差远了。”
厉尘扬尴尬地站在那里。
我放下碗，起身。拉开冰箱，里面有鸡蛋，青菜，西红柿，午餐肉，面条。
煮了一锅颜色鲜艳，热气腾腾的西红柿鸡蛋面。一人一碗，四个人坐在桌边吃得热火朝天。
一碗热汤面下肚，汗涔涔如雨落。
厉尘扬抽了一张纸巾擦拭着我额上的汗珠，我下意识地伸手挡掉他的手。那男人捏着雪白的纸巾，怔怔地定在那里。他还不明白他的所做所为对我意味着什么。
顾倾城喝着果汁望着我，又望着他，长长地叹了口气。那沧桑之感全不像个五岁的孩子。
吃完午饭，兄妹俩盘腿坐在窗台下的小沙发上下着国际象棋。细碎的阳光照耀着小姑娘清亮的眉眼，顾意晚斜斜歪在沙发上，一手撑住下巴，皱着眉头。
我系着围裙，在洗碗池前，刷洗着碗，水微凉。厉尘扬站在一边，调试着水温。
“还在生气哦！今天我是该死，我失控了，让你伤心了。对不起，对不起嘛！要怎样你才能消气？你打我骂我都行！你别不理我啊！”
我冲洗着碗，脸色铁青如寒冰。这个人心眼小如芥子，也许他并不像自己以为的那么爱一个人。他在乎的只有他自己。他怕我给他戴绿帽。他以为我会做出格的事。我与他之间从来都是不对等的关系。虽我不曾轻贱自己，可在他面前，我见不到我自己。他是高高在上的夏家长子。虽然他绝口不承认那个带给他荣光的姓氏。
我要的不多，只是一丁点儿可怜的最基本的信任。他在给我的手机里装监控APP，掌控我的一言一行。王二发的那些文件他一定也知道了。那王二……
啪的一声，手上的碗滑落在地，跌得粉碎。我吓了一跳，往后倒退半步。厉尘扬顺势揽住我的肩膀。
“妈咪，怎么啦？”顾意晚扔下下了一半的棋，跑到厨房门边，盯着满地碎片。
“没事儿，妈咪不小心打碎了碗，哈，碎碎平安。”他拿起扫把弯腰扫那一地的碎瓷。
一天之中打碎两次杯碗，真是大不吉利啊！
厉尘扬收拾完厨房，挽着袖子走了过来。我坐在满是阳光的沙发上，看着两个孩子下棋。背对着他。
阳光温暖和煦，极致柔软的沙发，安置了我疲惫不堪的灵魂。就这样静静地斜靠在那，浑浑噩噩地想着那些事，那些人，薄薄的汗，从脊背上，从额头上沁出来。
两个孩子嬉闹着下着棋，妹妹时不时地悔棋，顾意晚却是极难得没吵没闹，那孩子似乎一下子就不可思议地长大了。
“UNCLE ，我妈咪睡了吗？”小男孩轻声问。“妈咪累了，让妈咪睡一会儿，好么？你们可以回自己房间午睡，或者去影音室看看动画片。”厉尘扬悄声道。
“你跟我妈咪到底怎么啦嘛？你答应过我绝对不会惹我妈咪伤心的。如果你再伤害她，我们所有的人都不会理你了。”那小男孩顿了顿，“我问你，你老实交代，你是不是跟别的女人乱搞了？我妈咪绝对不能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你知道她为什么离开我爹地？因为我妈咪看到爹地和青霜姨姨在一起了。一次不忠，终生不用！你呀，管好你自己啊！虽然我很喜欢你，但你要是管不住自己，我也没法子。妈咪要是跟上次一样人间蒸发，你会不会难过啊？说话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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