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段怀谦在书房里忙完工作回到次卧的时候，林沐妍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
也许是刚才被折腾了一番，她的脸颊红扑扑的，海藻般的长发披散在枕头上，红唇自然的张着，大概是做了什么梦，还微微皱着眉头。
段怀谦掀开被子躺到了林沐妍的身边，伸出手帮她抚平了秀眉。
林沐妍舔了舔唇瓣，轻轻地嘤咛一声。她闭着眼睛挪了挪身子，整个人紧紧的贴着段怀谦，伸手抱住了他健壮的胳膊，随即又传来了清浅的呼吸声。
段怀谦从心底里笑了出来。人在睡着时候的本能反应是骗不了人的，这个小东西，已经在心理上渐渐开始依赖自己了。
段怀谦侧躺下来，面对着林沐妍的脸，宠溺地低语，“白痴，要不要睡着了也这么好看？”
林沐妍那如同羽翼般的长睫颤了颤，依然睡得香甜。
段怀谦伸出手，轻轻摸了摸林沐妍那柔软细腻，又挂着点肉肉的粉色脸颊。
记忆瞬间被拉回到九年前的江帝一中，那天的林沐妍也是这么侧躺在床上，微微皱着眉头。
当时的段怀谦就这么直直地看着她，怕爱得太明显，又怕她看不见。
……
九年前，江帝一中操场。
火辣辣的太阳照在林沐妍的脸上，把她的小脸照得通红。在这秋末初冬的季节，连鬓角都渗出了汗水。
谢妤希似乎看出来林沐妍脸色不太好，她担心地问：“沐沐，你没事吧？”
林沐妍一手捂着小腹，一手撑着腰，“没事，我有点痛经。”
谢妤希有点着急，“怎么会？你平时都不会痛的啊，你刚才跑八百米之前怎么没说啊！”
“我以为没什么事嘛…”
林沐妍说完，觉得自己有点支持不住了，她捂起肚子蹲了下来，那张本来还红扑扑的小脸渐渐血色尽失。
谢妤希吓得一起蹲到了她身边，拉起她的胳膊，“沐沐你起来，我带你去医务室。”
“不用，我休息一下就好了…”
“好什么呀，你这是经期剧烈运动，万一搞出个什么大出血，这是要人命的！”
操场另一头的篮球场上。
段怀谦心不在焉地运着球，那漆黑不见底的眼眸一瞬不瞬地盯着远处蹲在地上的女孩。
陆晋川不耐烦地喊道：“段怀谦你搞什么鬼，你带球在我这禁区都超过三秒了，犯规了啊，把球给我。”
段怀谦没看他，随手把球一扔，直接砸到了陆晋川的脸上，疼得他一下子哭爹喊娘地叫了起来。
“靠！我这鼻子都被你打歪了！”
段怀谦无视了陆晋川的喊声，转头问，“林沐妍怎么了？为什么蹲在地上？吃坏东西了？”
陆晋川揉着鼻子，语气里满是怨气，“她捂着小腹呢，怎么会是吃坏肚子，肯定是痛经。”
段怀谦掀眼问道，“你怎么这么了解？小电影看多了？”
陆晋川被怼得一阵语塞，心里骂道，哪种小电影里还会演痛经？这不是有病么？
须臾，他启唇反击，“不信？赌不赌？赌你那支限量的高尔夫球杆，赌的话，我立刻帮你去问。”
这时，谢妤希扶着林沐妍站了起来，往操场外走去。
段怀谦沉着脸推开了陆晋川，“滚，我去看看。”
说完他迈着长腿跟了上去。
……
医务室里。
林沐妍躺在病床上，脸色已经惨白。
医生给她吃了止痛药，安慰着站在病床边一脸担忧的谢妤希。
“她没事了，你先回去上课吧。”
谢妤希还是有点不放心，“真的没事了吗医生？她疼得汗都流出来了。”
“没事的，吃了药现在应该没有那么疼了，以后经期的时候千万不能剧烈运动，搞不好会出大事。”
林沐妍有些不好意思地点头，“知道了医生。”
谢妤希又和林沐妍嘱咐了几句，转身走出了医务室。
刚踏出门口，她就看到段怀谦的高大身影，像一尊雕像一样的站在门侧，他表情冷漠，眼底却噙着一抹不明所以的暗芒。
谢妤希满腹狐疑地看了段怀谦一眼，心里想着这浪荡公子上课时间杵在这里，是身体不舒服还是准备偷窥林沐妍啊？
刚才站在门口，段怀谦都听到了医务室里的对话。他唇角勾起一抹轻笑，转身就走开了。
谢妤希低声嘀咕了一句，“有病？”
……
林沐妍躺在医务室的床上，不知道迷迷糊糊睡了多久。
睡梦中，她感觉到病床旁的帘子被人拉开了，一只星巴克的小熊保温杯摆在了床头的桌子上。
段怀谦站在床边，紧紧地盯着床上女孩的睡颜。
她似乎努力地想睁开眼睛，纤长浓密的睫毛覆在眼睑上轻颤着，午前的阳光从窗户射进来，把那张瓷白的小脸照得近乎半透明的。
林沐妍张了张嘴，低声嗫嚅着，“谁啊…”
“高三（1）班，段怀谦。”
林沐妍没有睁眼，也没有开口，不知道是不是没有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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