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大夫人捂着额头，柳乘风走了，只是柳乘风自己清净了。
流言蜚语早已绘声绘色。
连白知念被徐家人薅着头发塞进马车，这样的大事都掩盖不住。
柳乘风何时进门的猜测，是全府最热闹的话题。
萧侯爷下朝，直接来找她，“是不是太急了？而且……”
还未说完柳乘风的伯父来了。
随后伯母来了。
萧大夫人心里恨极了江雅月。
“她为什么不跟进房间去？乘风年岁小不明白，她也装糊涂，江家怎么教得女儿。孤男寡女同处一室，她个做妻子的人站外面。”
柳乘风比江雅月大三岁，连嬷嬷反应过来，也不提醒。
“大夫人，奴婢以为，九少奶奶是有意为之，给您个下马威。您真有意撮合柳小姐和九公子，还有江家什么事。你不能让柳小姐做妾，她心里明镜似的。”
萧大夫人怎么会不明白，只是昨日她也没别的办法。
“大夫人，要奴婢说，还得是同江夫人走动起来。难道你要同江家妾室做亲家不成？”
这儿话听得萧大夫人心里窝火。
“大夫人，说到底江夫人才是正室，江雅月不守规则，理应江家出面管教。不如，请江夫人来？”连嬷嬷很殷勤。
突然小丫头跑进来，“大夫人，九少奶奶发脾气，要把芳菲姐姐卖到麻子胡同去。”
“什么？那可是全是暗窑子！她真是黑了心肝，不怕遭天谴。大夫人，快救救芳菲。把江夫人找来，只有江夫人才能治得了这个小妖精！”连嬷嬷急起来，口不择言。
萧大夫人挑起眉。她讨厌江雅月事事占上风，总是有理，但……江雅月做不出这样事，更没道理做。
“因为何事？”
“大夫人，她向来看不顺眼芳菲，不是打就是骂……”
“没问你！”萧大夫人一声吼，连嬷嬷不敢造次。
“九少奶奶让芳菲姐姐去伺候九少爷。芳菲姐姐不去，抱着九少奶奶大腿，说不做通房丫鬟。”
“她想做什么？想当娘娘不成！”萧大夫人来了气，“九公子，出去了吗？”
“回大夫人话，一直在书房，芳菲姐姐去了两次被赶出来。”
萧大夫人不由冷笑，十六七勾搭不上的男人，二十六七更是没指望。
她早想打发芳菲，可芳菲赖上了竹园，赖上她儿子。“既然恒儿在，让他自己处理。”
连嬷嬷心凉了半截。白知念在萧家的时候，芳菲作天作地，九少爷早烦透了她。
“江雅月呢？满府流言蜚语，她听不见？还是聋了？趴在窝里，捂鹌鹑吗？她惹得祸，她在做什么？”萧大夫人打碎茶盏，捶胸顿足。
柳夫人要个说法，柳乘风接二连三出事，是谁的过错？
她怪萧大夫人非得把柳乘风养在萧家。养而不教，是何居心？事关女子名节，柳家的脸面与声誉，不能因为柳乘风一个人受损。
“大夫人，不如请江夫人来处理。昨天的事，都是九少奶奶设计陷害柳小姐。江家躲不过去。将江家去跟柳家说，错在江家，是江家换亲，嫁过来个庶女，才惹来了这些事。”
萧大夫人犹豫不决。
这当然是个好主意。
可太后很喜欢江雅月，她不好博太后的面子。
况且萧恒……昨天整得那出，确实让萧大夫人心里敞亮，打打闹闹，最容易生孩子了。
“大夫人，九少奶奶要这些人的身契。”
连嬷嬷差点骂出来，“真是……她以为她当家作主了？大夫人……”
萧大夫人摆手制止，翻看着一张张纸，不由柳眉倒竖，怒意横生，“吃里扒外的东西。把身契送过去。该罚罚，该卖卖。不用留情面。不听话的，直接给我送畅园来，一家子全卖了。”
萧大夫人眼里不容沙子。她只有萧恒一个儿子。竹园的下人全是她精心选出来，多数都是她娘家带过来，她信任她们，从未约束过。
“芳菲怎么看院子的？”啪啪两巴掌扇在连嬷嬷脸上。“难怪江雅月说瞒不住，没有一个忠心干净的好货。把她们的父母都给我叫来。查，谁通知柳家？全家发卖！”
连嬷嬷捂着脸，她知道查不出，一人一句，萧家百十口子人。
“大夫人，江夫人求见。”
连嬷嬷吓得跪在地上，萧大夫人踹了她两脚，尤不解气。
要不是连嬷嬷，她不会认识江夫人。
那日，她去护国寺上香，连嬷嬷告诉她，后山有座庵堂。她本不想去，连嬷嬷却说离着不远，附近风景更是清幽。
结果看见江夫人带着女儿住在一处破败的庙宇里……
*
萧家各房的老爷们也接到了属于他们的“一页纸”。
大多数人第一反应，萧恒知道吗？
知道总归是不好。
往人家后院安插人做什么？寓意何为？很难说清楚。
可既然被发现，还被抓到了，只能硬着头皮，“九弟妹，你五哥也是关心恒哥儿，他总问。可我个妇道人家，哪儿知道？只是她们丫鬟之间，没事唠个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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