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是她自己走得，怨不得旁人。“萧恒凑到她耳边，小声说:“你喜欢热闹，看一会儿吧。景王不会让她死。”
已经知道他俩有一腿了？
江雅月怔怔地望着萧恒，今天的反常是因为又一次被伤到心了？
下人同传，“少将军，陈小满求见。他说他要见少夫人。”
“快请！”江雅月迫不及待。
话音刚落，陈小满跑了进来，狼狈不堪，衣衫都破了，脸上又是灰又是土，“阿月！阿月！”哭得可怜，翘起兰花指，娇嗔着，“凌飞宇非礼奴家。”
“别乱说。”江雅月狠叨了他一眼。
他进来见全是人，还都是大人物，连忙帕子捂住脸，“萧少将军，是不是太小气了些。昨日，不就是少夫人多看奴家两眼。少夫人欣赏的是奴家的衣服，你吃什么醋啊？你今天找茬拆楼，太过分了些！呜呜呜……奴家可有靠山，阿月，你要为奴家作主呀！”
江雅月柔声轻哄，“小满，这事……我说得不算，也不是你想得那么简单。”
“怎么不是！他惧内！我阅人无数，我能看不出来吗？”陈小满撒娇，“冲我撒火做什么，当时眼神可渗人了，我长得美，也不是我的错呀。男人有知己，女人就不能有个朋友吗？哼！”
众人看萧恒的眼神变得意味深长起来。
景王呼出口气，“原来是这样。”
于斌打累了也歇了手，“原来是单相思！为了情郎诬陷老子。”又踹了白知念两脚。
白知念脸上红肿，无法开口言语，景王的侍卫将她扶了下去。
景王呵呵笑着，对萧恒说道：“表弟，小满单纯，对弟妹不会有恶意，一场误会，算了。”言下之意，萧恒公报私仇。
江雅月对陈小满有些了解，他是个戏痴，花瓶中的傻子。他说过，建乐满楼的银子，是他的积蓄加上几个戏迷合力凑银子为他弄得。他出的银子少，为了感谢他的戏粉，盈利上他只要三成，其余让他们自己分。只要让他说得算就行。
他是乐满楼的主人。但经营上，他请了些人，说是职业经营者。
江雅月觉得像掌柜却又不全是，总之一个掌柜分一个活，彼此互不干涉，但具体谁负责什么，陈小满说不清，他脑盲。
陈小满娇哼一声，“算什么算。都拆一半了！呜呜呜……”
江雅月想既然工部不出力，凌飞宇带人瞎翻，定是只拆下些房间隔板等显而易见的东西，不会有大发现。
景王急得无可奈何，“阿恒，你怎么能不问缘由，擅自损坏百姓财物。”
萧恒直言道：“京城确有女子失踪。我已追查数月，只是五城兵马司，装作不知罢了。”
“这是什么意思？少将军，你官职比于某高，出身比于某好，也不能平白无故诬陷于某。”于斌自松绑后站在景王身边，吐气扬眉了。
“我……我……有证据……咳咳……”
杜威醒了！
他指控于斌奸淫妇女，玩弄过后卖入青楼，苦主数十人，他们写了状纸，告到衙门，衙门说证据不足，有的苦主家属因为四处告状，被活活打死。
杜威呈上这些女子家人写下的血书。其中就有他自己，他的妹妹也是受害人之一。
都察院吴大人突然开口，“这些人都不在京都且时间久远，需要仔细核查。不能一概而论。且与今日之日事，无甚关系。是另一个案子。需要在州府立案，直接告到京都，乃越级上报。”
这种牵扯不到景王的案子，齐王也不关心了，秦大人点头附和。
眼看事情就要不了了之。
萧恒说道：“至少说明于斌有嫌疑，抓起来。”
侍卫上前又将于斌捆了起来。
景王第一个不答应，“阿恒，只凭一张纸，如何能说明于斌有罪？”
江雅月心道，受害女子不是死了就是被卖了，他们的家人多年状告无门，有一些如杜威一样找到了人，从此为了赎金奔走，背上巨额债务。
短时间想聚齐这些人，几乎不可能。而且，官官相护，于斌的个人问题掀不起一点浪花，保他的人比比皆是。
“本朝官不能狎妓。”萧恒说得郑重。
在场人都露出了笑容，数齐王笑得欢。
按律是有此条，但赵王的母亲秦嫔说是歌姬出身，但其实就是扬州瘦马，辗转进了宫。皇上做表率，御史弹劾官员不检点都不会提这一条。
于斌更加无耻，“麻子胡同不算妓院！做娘的愿意，我睡她姑娘，我有什么办法？”于斌被绑了依然很猖狂，萧恒擅自损坏了乐满楼，罪不比他小。
乐满楼背后的权贵不容小觑，民间早有太后牝鸡司晨，违背天道，恐会天降灾祸的言论。今日之事，他们在朝堂上大做文章，萧家会被弹劾，圣上必定降罪。
江雅月太熟悉这样的局势。双方都有错，那就是谈谈条件，不了了之。
如今的萧恒，头上有侯爷，再上面有太后，可不是前世江雅月做太后的时候，他想如何作妖都可以得！
该！
她断言今天这些事，萧恒晚上又得挨鞭子！可这次，她心里却没了幸灾乐祸的快感。
如今的萧恒还未经历过家族覆灭，从青云跌入泥潭的不堪，身在高位，还不知道世道的险恶。
杜威说得惨事，即便于斌承认了，治罪了，也不会是死罪。
“阿恒，今天这事算了。乐满楼的损失本王出。当替于斌的过失给你赔罪，他今日冒犯侯府，是他不对。”景王说得慷慨。
江雅月惋惜，“白姑娘岂不是白挨打了。”道理讲不通，只能试试旁门左道了。
景王愣了下，转头见刚才被丫鬟扶下去的白知念又回来了。他心里一惊。
陈小满惊讶大叫，“白姑娘，谁伤得你，刚才出去的猪头是你？我差点没敢认。谁伤了你？”
“小满？认识白姑娘？”
“当然！阿月，白姑娘是我的经纪人，乐满楼好多事，都是白姑娘负责督办。”
江雅月没想到，真被她猜对了，“哎呦！这么说白姑娘是乐满楼的人，那她揭发乐满楼恐不是空穴来风。小满，你们乐满楼近几天有辞工回老家的人吗？”
陈小满毫不犹豫，“有！偷东西被我抓了。撵走了。”
“哎呀！都对上了！”齐王又精神了，“把陈小满抓了。严刑逼供！说不出幕后主使死路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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