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司却眼睫微颤，依旧装作刚醒来的样子。
他其实有些想问谢执行官为什么摸他的肚子，但在真实视线相接的那刻，他又不想问了。
谢执行官不一定会认真回答，说不好还会让他更加无地自容。
身体的不适感已经消散，那种海中纵火的感觉实在危险。
不过“小狗”耳朵摸起来很舒服，尾巴扫在下颌处痒痒的，也很喜欢。
江司却记得自己好像是撸着“小狗”睡了过去。
唔——
看来交尾期也没有想象那么可怕。
江司却坐起身，这才感觉到谢执行官的床并不是很软，甚至床单都有些粗糙。
他收回手默默在床边探头找自己的鞋子。
不知道为什么脚上只穿了一只，另一只没了踪迹。
谢决看着他爬来爬去的困惑模样，才注意到他的鞋丢了一只。
他不合时宜的想到了两则童话。
江司却现在算是丢了水晶鞋的小人鱼吗？
“别找了。”谢决打断他，“估计是贺希抱你的时候掉在了楼道。”
江司却坐在床边，“贺希副官为什么会抱我？”
谢决让门口的小机器人去拿提供给军区家属的一次性洗漱用具。
他在终端远程选码，自然忽略了江司却并不重要的问话。
“你穿什么码？”谢决链接精神力至终端，将虚拟屏送到江司却眼前。
选择框内明晃晃是衣服的尺码，江司却视线上移到物品图。
嗯……
竟然是内裤。
所以谢执行官刚才扒他裤腰是想看内裤码数吗？
江司却没说话，抬手在虚拟屏上点了下。
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下脖子，针扎似的疼痛突然袭来。
江司却疑惑歪头，难道被“小狗”咬伤了？是他睡着后捏的太大力？
谢决扫了眼虚拟屏，提交清单。
他抬手摁了下江司却炸毛的发顶，好心解答。
“司珩过来给你注射了舒缓药剂。”谢决转身走向沙发，以一种审问的姿势坐下，“现在重新说一下你的身份。”
江司却不敢和谢决对视，只好看着自己光着的脚。
“我不是人类。”
“我知道，你是鲛人。”
江司却点头，“我是亲人性鲛人，从小就有腿。”
“嗯？”谢决来了兴致，“资料显示鲛人都是成年后才可以生出双腿，看来你是你们族群最聪明的？”
“嗯……”江司却有些不好意思的挠头，“但是我小时候没尾巴。”
“哦，原来是先天不足？”
江司却：“……”
“去空中交易场是不是为了A0001？”
纵使低着头，江司却仍然能感受到谢决唬人的目光。
“嗯。”
江司却拧着上衣下摆，原本垂顺的面料到处都有褶子。
他还想再挣扎一下，关于鲛珠的事情，不能说。
只要知道鲛珠赋予的生命，没人能经受的住诱惑。
即使谢执行官现在不打鲛珠的主意，但受伤濒死时呢？
告诉谢执行官可能会有两种结果。
一种是谢执行官帮他找，但是找到后是还给他，还是送到研究所就不得而知了。
还有一种是谢执行官压根不帮忙，不闻不问，但有朝一日需要的时候还是会想起来，到时候自己或许又要失去鲛珠。
江司却非常慎重的选择了少说话。
谢决见他自己根本没有交代的欲望，只好按部就班的询问。
“和A0001什么关系？”
这是一个好问题。
江司却现在已经可以肯定A0001会因为体内鲛珠和自己越来越像。
这是什么关系？
好像是无痛分娩？
不太对，A0001应该是自己的复刻体。
那是克隆鱼？
江司却联想到克隆羊多莉只活了六年，那克隆鱼呢？
“我觉得他和我长得很像。”
这是江司却胡思乱想一通后想出来最保险的回答。
他很想知道自己为什么在星舰上没感知到鲛珠的气息？
那个异化体已经断了尾巴，难道是已经被取走了？
江司却问题很多，但都是不能问的，谢执行官很敏锐。
他只能专注的接受谢执行官的审问。
谢决：“像？”
江司却没忍住抬眼，“不像吗？”
他和A0001除了发色和瞳孔，其他地方看着都是一样的。
谢决在他身上扫视一圈，“没看过你的尾巴，不知道像不像。”
江司却怀疑谢执行官脸盲。
难道脸就不像吗？鲛人辨认又不是看尾巴。
这和一见面就看腿有什么区别。
流氓行为。
只听流氓又问：“为什么会觉得我会杀了你？”
从第一次在去往空中交易场的星舰上，江司却就问过这样的问题。
他看起来比失控的异化体还更嗜血吗？
江司却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如果能听到的话一定点头如捣蒜。
失控的异化体至少不会只盯着他一个。
但谢执行官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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