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雄飞站在窗前，凝视着外面瓢泼的大雨，眉头深锁。
他打了几个电话，京州军区临时负责人，他的老同学刘正宇，一个都没接。
但整个京州的命运此刻似乎都压在他的肩上。
他抬腕看了一眼手表，时间已经过了晚上九点。
等不起回电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调整了一下心情，然后喊来秘书：“准备车，我要去京州军区。”
秘书一愣：“市长，现在去军区？可是……”
吴雄飞挥手打断他：“没有可是，现在就去！”
秘书不敢再劝，只得匆匆跑去安排。几分钟后，一辆黑色的公务车缓缓驶出市政府大院，朝着京州军区的方向驶去。
车内，吴雄飞目光如炬，望着窗外模糊的雨夜，脑中却在飞快地思索着与军区谈判的每一步。
他知道，军区向来规矩森严，非战争时期调动部队资源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更何况，这次求助涉及的不仅是物资，还可能牵动军区的许多核心利益。
如果不能拿出足够的诚意，他这一趟恐怕要无功而返。
京州军区机关的大门口，岗哨的士兵们依旧精神抖擞，丝毫不因雨夜而懈怠。
吴雄飞下车后，雨水很快打湿了他的鞋子和裤脚，但他丝毫不在意。
他走到岗亭前，出示证件：“我是吴雄飞，京州市市长，我要见军区政委刘正宇。”
岗哨士兵微微一怔，但很快恢复冷静，立正敬礼：“请稍等，我需要通报。”
吴雄飞点点头，站在雨中等候。他没有撑伞，任凭雨水打在脸上。
几分钟后，岗哨士兵回来，脸上多了几分恭敬：“吴市长，请跟我来，政委在指挥大厅等您。”
吴雄飞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快步跟上。
指挥大厅内，灯火通明，墙上巨大的作战地图显得格外庄严。
刘正宇政委身着军装，正站在地图前研判着什么。
他转过身，看到吴雄飞，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
“老吴，什么风把你吹来了？”刘正宇伸出手与他握手，语气中透着几分疏离，“咱们这儿，地方政府可不是经常光顾啊。”
吴雄飞笑了笑，语气中透着几分无奈：“老刘，别开玩笑了，我是来装孙子求人的，这次真的有急事。”
“那行，你先去休息，等我这边忙完我去找你。”刘正宇开口带一点敷衍地味道。
“老刘！十万火急，咱们现在说吧！我真的是求你救命！”吴雄飞有些激动，紧紧地握住了刘正宇的手。
刘正宇见老同学这个架势，知道不能轻易打发，于是挥挥手，示意手下将大厅内的其他人员暂时带离。
等只剩下他们两人时，刘正宇才开口：“坐吧，说说到底什么事，让你亲自跑一趟？”
吴雄飞正襟危坐，语气严肃：“老刘，废话我不多说了，京州现在灾情非常严峻，堤坝多处告急，物资和设备极度短缺。军区的卡车已经帮了我们不少忙，但我也不怕你说我得了便宜还卖乖了。我这次是来求工程设备、技术人员，能调的都请帮我们调过来！”
刘正宇皱了皱眉，语气多了几分冷意：“老吴，你应该知道，军区不是你们地方政府的仓库，现在你我本来都不该这么直接交流的。一旦被别有用心的家伙学学舌头……这个责任谁来担？”
吴雄飞毫不退让：“老刘，京州几百万老百姓的生命安全摆在这里，我别无选择。”
刘正宇沉默片刻，目光锐利地盯着吴雄飞：“你来之前，祁同伟知道吗？这是他的意思，还是……？”
吴雄飞心里一紧，知道对方在试探。
他毫不犹豫地答道：“每一个市委、市政府的有良心的人，都会这样做，我现在即能代表整个京州。”
刘正宇点点头，但脸上的神色依旧没有缓和：“好吧，既然是代表京州市来的，那我也直说了。我们军区也有军区的困难，工程设备不是随便就能调的。非战争时期，中央规定调动必须逐级上报，你让我现在拍板，恐怕不行。这里不是一言堂，我有时候说话也未必好使。”
吴雄飞深吸一口气，知道这是他抛出筹码的时候了。
他压低声音说道：“老刘，我这次带来了一个好消息。京州多年来一直推动军区机关驻地的搬迁，扩大商业区的规划已经进入收尾阶段。如果这次你们能帮我们渡过难关，市委承诺，搁置搬迁计划，变动由我们去和上级解释。这样，军区也不必再为搬迁问题头疼了。”
刘正宇的眼神微微一变。
军区很多领导干部眷恋金陵纸醉金迷的城市生活，对搬到江北新区很有抵触。
如果能有这么个好消息压着，事情也未必没转机。
但刘正宇外表也没表现出来，只是靠在椅背上，语气仍然平淡：“这是谁的承诺？算不算数？别又跟我玩集体决策那套。”
吴雄飞坚定地看着他，郑重地点了点头：“是我的承诺。只要军区愿意帮忙，我来负责到底，变卦的话，我辞职。”
这话扎实的紧！
刘正宇沉思了片刻，缓缓说道：“这个提议确实……但老吴，你也知道，这不是我一个人能决定的事情。我现在召集他们开会讨论，帮你争取争取。”
吴雄飞点头表示理解：“老刘，我只有一句话，人命大如天！”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军区内部展开了激烈的讨论。
一些领导认为调动设备会引发其他地方的效仿，可能带来更多的麻烦；另一些人则认为当前的京州灾情足以构成特殊情况，应当给予支援。
一名军区副司令皱眉道：“如果我们这次开了先例，其他地方是不是也会学着来找我们借设备？军区的任务是保家卫国，不是做地方政府的后勤队。”
另一名后勤部负责人则表示：“但是眼下京州的情况确实紧急。如果不帮忙，出了大事，我们军区也脱不了干系。”
“同志们，关键是，现在咱们这个系统的上峰，和……说白了，祁同伟的上峰，可不是很和谐，如果……”参谋长终于还是把话挑明了。
“人命大如天！”刘正宇作为政委，在会议中力排众议，直接制止了参谋长把话题延续下去。
他拍着桌子说道：“救人如救火，军人旨在保家卫国，不要掺和那么多有的没的！要在危难时刻对群众伸出援手！这是我们军人的职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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