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如倩笑着走到姓程的跟前，回头向蒋天宇发嗲：
“世子爷，刚才这厮一定要让我陪他喝一杯，说是这才能放我们几个女眷走，我还没喝呢。”
她的嗲声嗲气，听在这群醉汉耳朵里，却是心惊肉跳。
蒋天宇顿时更生气了：
“你竟敢狗胆包天地辱我世子妃！”
醉汉们一个个面如土色。
完了，完了，常在岸边走，终于湿了鞋。
程爷老是惹是生非，真是被他害了，不过自己刚才也在跟着起哄，也脱不了干系啊。
原来，这位漂亮的女子就是世子妃，果然名不虚传，太美太美了。
自己都大意了，此等美得惊世骇俗，除了传闻中的世子妃，还能有谁呢？
安平侯府的戴如雪号称京城一美，可与这位嫡长女比较起来，却有天地之差。
戴如倩顺手拿起自己刚才还没喝的那杯酒，向姓程醉汉的鼻梁骨砸上去。
“这位好汉，再来几杯如何？”
姓程的鼻孔鲜血直流，硬挤出几分笑容，却比厉鬼还难看。
在世子爷这个活阎王面前，他唯有趴到地上，连连磕头。
他的额头也在流血，整个人实在是可怖。
这位世子妃的行事作风，和传闻中的世子爷有得一拼。
正可谓，一对夫妻，不会两个鼻孔出气。
另外的醉汉都被吓懵了，暗自庆幸前面没有当出头鸟。
“世子爷，饶命！”
“世子妃，饶命！”
这样鬼哭狼嚎的声音，在这个弥漫着酒气和锅汽的包厢内，此起彼伏，连绵不绝。
“你们是要跪死在这里，还是要求情？”
“求求世子爷、世子妃，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多有得罪，饶了我们吧！”
戴如倩脸上都是笑容，而双眸却和蒋天宇一样透出冰冷。
“你们最应该向她求情！
只有她原谅你们的话，我和世子爷才会酌情发落你们。”
卖唱的小姑娘看着这一幕，完全意想不到会遇到这么好的贵人。
这些酒鬼素来自命清高，觉得自己的身份要比卖唱之流的人们高得多，所以导致今天他们轻易就欺侮卖唱女。
此刻，戴如倩让他们向这么一个混迹于酒肆楼馆之间的小丫头片子求饶，那可太丢脸了！
“一把年纪了，又是面对唱曲的小孩子，世子妃就免了吧！”
“给机会了，就想得寸进尺了不成。也罢，就不向这小姑娘求饶了。那么，世子爷，您说该如何处理这些醉酒闹事、调戏妇女之徒？”
这些人一听世子妃要让世子爷处理他们了，又吓得不行。
权衡之下，他们吞吞吐吐地向卖唱的小姑娘行礼：
“女娃儿，叔叔们方才酒喝多了，脑子犯了糊涂对你瞎咧咧，请你不要放心里去。”
“就这样？”戴如倩问道。
几个人掏出了身上所有的银票和碎银，乖乖地先付给孟掌柜今天这一桌的酒菜钱。
戴如倩一把抢过剩余的钱，将一部分仍然交给了孟掌柜：“看样子，你们经常在这家店点歌赖账，掌柜的，你方便时将这些钱退还给那些卖唱的。”
孟掌柜接过这部分钱，欣然允诺。
戴如倩将剩余的钱，全部塞在小姑娘的手中：
“这些钱，除了有你唱歌的钱，还包括了他们欺负你而补偿的精神损失费。”
尽管蒋天宇和戴如倩相处一年多了，可对于“精神损失费”这样的字眼，还是很陌生。不过，细细一琢磨，还挺有道理的。
然后，戴如倩又警告那些人：
“告诉你们，从此以后，这小丫头就到王府做事了。
还有，睁大你们的贼眼，以后如果还敢到本世子妃这家火锅店来捣乱，定不轻饶！”
为永绝后患，戴如倩特意这么说的。
这些人“是，是，是”地逃窜离开。
“倩儿，今天特别仁慈啊。”
戴如倩明白蒋天宇的所指：“要好好教训他们，未必就是让人少个零件啥的。”
“可是，你以往每次却都是啊。”蒋天宇的表情已经温和起来了。
孟掌柜微笑着，主子果然有能耐。
小丫头叩首谢恩：
“蒙贵人相助，感激涕零。
无以为报，我就到你们的雅座，给你们唱几首小曲助兴吧！”
孟掌柜摸了摸她的小脑袋：
“世子爷，世子妃，这个小姑娘叫吕二妮，家中有一个瘫痪在床的祖母和一个卧病在床的弟弟。
因为生计的负担很重，所以，她总是比别的卖唱姑娘要早出晚归。”
戴如倩很同情：
“你还是早点回家，好好照顾亲人去吧。这些钱，可以作些补贴。”
小丫头站着对戴如倩点点头：
“世子妃，你就是我家的活菩萨！”
接着，她又想下跪，被戴如倩拦住了。
一般的小孩，见到陌生的世子妃都会局促不安。
可是，这个吕二妮却显得落落大方。
戴如倩对她的印象特别好。
尽管走江湖卖唱能够锻炼一个人的胆量，但前面一群醉鬼欺负她一个小孩子时，她照样没有一滴眼泪，而是周旋着想要挣到钱。
很显然，这是一个内心强大的姑娘。
在家庭重担之下，年幼的她非但没有被压弯了腰，而是勇敢地承担起了责任。
“小丫头，你可以挣到比卖唱更多的钱，如果以后和这位青黛姐姐一起跟着我了，你肯吗？”
蒋天宇在旁边，也是鼓励地看着吕二妮。
戴如倩身边，除了青黛一个小丫头以外，陆云霞留下来的都是上些年纪的老人们了。
王府派给她的侍女，当然都是不敢当作贴身丫鬟的。
这个吕二妮很合戴如倩的眼缘，就看她是否同意了。
“谢世子妃赏识，小人还要照顾年迈的奶奶和生病的弟弟，不想进王府了。”
孟掌柜看着低下头来的小丫头，着急地提醒她：
“二妮，你这么聪明的孩子怎么傻了，世子妃这是在提拔你呢。
如果去了王府，往后你再也不会被人欺负，全家人的生计也都有了着落。
你现在这样，随时会有各种危险。
将来怎么办，你可要想清楚啊！”
在这个世界，卖唱女很有可能会有被毁的遭遇，实在不是什么谋求生计的好办法。
看起来，这位掌柜很忠厚，对可怜人经常伸出援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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