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清月对周子明的描述，景阳只觉得三观尽碎。
他不敢置信地问道：“他...他做这种事，究竟是为了什么？”
“为什么？当然为了开心啊！”
“只是...为了这个？”景阳喃喃道。
他被这种荒谬的理由震惊得无以复加，呆立在原地，眼前好像出现了一阵幻觉。
世界就像被推掉的积木，一层层地开始倒塌。
他曾想过周子明的动机，或许是出于嫉妒，或许是其他什么。
唯独没想到的就是这个。
看着他的状态，清月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他轻轻晃了晃身子，双耳的金色吊坠在景阳的眼中不断摆动着，仿佛是那钟表上的指针。
清月双手撑着下巴，左手的手背上露出了一个火红的刺青，和他整体的穿搭极为不协调。
他轻笑道：“怎么，很吃惊吗？”
“人类啊，就是这么复杂呢。”
“他会首先满足自己的情绪需求，再考虑其他东西。”
“世上不可能有完全相同的人，不觉得很神奇吗？他们总是有着各自的立场，有自己想做的事。”
“就像周子明，从某种程度上说，他也算完成了自己的‘心愿’。”
清月的声音很有魅力，就像在耳边温柔地低语，一字一字地钻进了景阳的心里。
“每个人的内心，都是空洞的，都需要什么东西来补足。”
“而景阳你，需要什么东西呢？”
“我...？”景阳茫然问道。
“我要变强，我要成为至强者，站在世界之巅。”
“嗯，不错的理想！”
同时，也是大多数人的理想。
清月不喜欢这种公式化的梦想，他喜欢更深层次一点，或者说，更加偏执一点。
“这个世界，是一个巨大的牢笼，不管你处在什么位置，什么身份，都能感觉得到。”
“比如此刻的你。”
“即使你拥有一身傲骨，也必须遵守一定的规则，不是么？你觉得自己站在了年轻一辈的头顶，傲视群雄？”
清月摇了摇头，说道：“不，那不是真实的。”
“何为真实？”景阳下意识问道。
“真实就是，这个世界束缚了你。”
“束缚了你的灵魂，人格，甚至是你的天资...”
清月的话语越来越深邃，如同一把利剑，直插景阳内心深处。
“我....我该怎么办...”
“我该怎么打破这牢笼，我不知道啊，我真的不知道啊！！！”
景阳的内心在嘶吼、在咆哮，但那无从发泄的感觉又让他感到无比憋屈。
此时此刻，景阳这样的年轻人，完全陷入到了清月精心编织的“陷阱”里，变成了一只肆意把玩的精美玩偶。
他的心防，彻底地被清月打开了。
但本质上，是清月用各种心理压迫和暗示，把景阳内心黑暗的一面不断扩大，通过周子明的往事，让他对“真实世界”彻底失望。
清月勾起了嘴角，他知道，“精神理疗”已经差不多了，是时候收尾了。
“旧时代的传说中有一种神兽，名为凤凰，你知道么。”
他摩挲着手上那块呈烈焰模样的刺青，轻声道。
火红的颜色，和景阳的头发如出一辙。
“凤凰每五百年就会在熊熊烈火中自焚，之后再从灰烬中浴火重生，周而复始。”
“祂会净化世间的一切不洁，以更完美的躯体重生归来。”
这里面的寓意不言而喻，景阳怔怔地听着，嘴里不禁喃喃道：“涅盘...涅盘重生...”
破，即是生。
世间竟有如此美丽的生物么，景阳眼底产生了无尽的向往。
净化世间的一切不洁，多么伟大。
趁着他愣神的片刻，清月忽然凑到了他的面前，这次的语调不同于之前，带上了丝丝沉重和不可名状，仿佛是魔鬼在诱惑着他。
诱惑他向深渊走去......
“解放你的天性吧，景阳！”
“拿回属于自己的一切！”
“挣脱你头顶上的牢笼！！！”
话语直插入景阳的内心，久久不息，使他心神猛然一震。
他仿佛真的看到了凤凰在烈焰中重生的那一幕。
浴火重生！
“......”
“......”
足足过了几分钟，景阳才回过神来，他愕然地看着清月，只见清月又好端端地坐在那，刚才的一切仿佛都没有发生。
“你...”
清月望着旁边的时钟，突然露出了一丝慌忙：“哎呀，时间过了呢！”
“嗯...今天的精神理疗就这样吧，你表现得不错，景阳。”
“继续保持吧，期待...曙光到来的那一天。”
最后一句话，似乎别有深意？
景阳怔怔地看着清月走出去，心中充满了疑惑。
难不成，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
可那些话语...还在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心灵仿佛经历了一次“升华”，之前的愤怒烦躁全都消失了，世界都变得不一样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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