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清河看着许星的模样，张了张嘴，想问什么，终究没有问出来。
他转口道。
“我听刚才的人说，那小男孩是个普通人，青牛城还有怪核之地的人？”
听到这个问题，许星看他一眼，开口道。
“你们跟我来。”
说着话，他加快步伐，朝牛肺街的深处走去。
安清河跟在后面。
但见道路上，不少夺舍者脸上戴有防毒面罩，成群接待，沿着街道乱砸乱打，疯狂抢夺地面上的尸体。
甚至有些人蹲在地上，围成一个圈，摆上一个香炉和道符，结成法阵，一同将尸体炼化。
眼下整条牛肺街，诡异丛生。
香火的缕缕烟雾和满天纸钱纷飞的灰烬，交融在一起。
街道上三三两两人群零星抱成团，在雾气和灰烬中戴着防毒面罩，围坐炉子，掐指念诀炼化尸体。
这杂乱景象的交叠，让人有种异梦般的诡谲感。
仿佛百鬼降临人间，一同炼化生灵！
安清河三个人穿行在烟尘和百鬼之中，如同幽魂般无人注意，无人理会。
许星对这里相当熟悉，仿佛经常来此。
他一直往前，到了一片人烟稀少的地方，钻进一条胡同。
走到尽头，转弯，打开了一个下水道的井盖，钻了下去。
安清河和谢婴对视一眼，没说话，也跟了过去。
想不到青牛城里竟然还有这种地方！
进入井底，是一条狭窄的通道，里面又脏又臭，老鼠遍地。
地面上到处都是人的断肢、头颅...内脏和器官。
几乎没有下脚的地方。
“这下水道，是上面那些人用来处理炼废的尸体的地方。”
许星一边介绍着，一边钻进通道，挤进腐臭的尸堆里往前走。
“你对这地方好像很熟悉。”
安清河跟在后面见状，觉得有些诧异。
许星这么讲究的一个人，钻这种脏乱地方，竟然没有丝毫避嫌的意思。
也不知道这是通往哪里。
通道比想象中要窄。
安清河自认自己已经很瘦了，一米八五的个头，只有一百一十斤不到。
但即便如此，刚钻进这通道，还是觉得逼仄。
他干脆直接使用了化身术，变成苍蝇，落在许星肩膀上。
搭了一趟快车...
谢婴在后面累的够呛，为了钻进来，硬是憋着气没敢呼吸。
穿过之后，空间骤然变大，眼前是一条圆筒形的宽敞通道。
往里面走几步，区域也明显干净了不少。
和刚才的景象，完全不同。
“这后面还有地方？”
安清河恢复正常，来回打量，好奇问道。
许星点点头。
“这条缝隙被大量尸体挡住，一般人看不出来，更何况这井盖下也没什么人会来，所以相当隐蔽。”
“你要带我们去哪？”
“到了你就知道了。”
说着话。
来到通道尽头。
左侧有一扇隐蔽的生锈铁门。
许星站在门前，突然停下来，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表情沉重。
犹豫了几秒。
他深呼吸一口气，像是在让自己平复心情一样缓慢道。
“门后面的景象，不太好看，我希望你提前能有个心理准备。”
“门后是什么？”
安清河皱起眉头反问。
“是人。”
说完。
许星推开了门。
随着沉重的铁门被推开，安清河什么还没看见，先听到里面传来一阵嘈杂之声。
“快！快点！”
“他的肺要烂光了！”
“先把虫子从他喉咙里夹出来！”
...
“这边还有！这个女人喉管里全是虫，被堵住了，她已经无法呼吸了！”
“用核术，把喉管割开！”
...
“这边还有个孩子！快来啊！这孩子器官在不断萎缩...”
“那个用来重生器官的怪核物在哪？用那个！”
...
“这...这个人...已经没救了，他的病更怪，先前没见过，肉全化成了脓水...”
“...送他最后一程吧。”
...
声音如同海浪不断重叠而来。
随着铁门被完全拉开。
安清河怔在原地。
他看到门后是一片巨大的地下空间。
而里面...站满了密密麻麻的人群。
地上扔着脏乱褥子、床单，各种日用品和医用品。
有人躺在上面，喉咙里发出气若游丝的呻吟，身体蜷缩着看起来十分痛苦，被扔在角落中，无人问津。
周围人群匆匆忙忙、慌慌张张，好似在打仗一样混乱。
声音嘈杂，光线昏暗，给人的感觉十分压抑。
“这是...”
“最后反抗所。”
许星声音沉重开口。
“这名字也是他们告诉我的，至于这些人，全被瘟疫在体内种下了怪异疾病。”
“他们是你们的人，是你的同胞...”
最后一句话说的很轻。
可安清河却感觉很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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