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攻段长平的回声之中，功力高低参差不齐。
由于被某种力量控制，这些人根本无法形成真正的默契。
倘若站定不动，还能勉强维持阵型不破；
但一旦全力冲刺，阵势中便不可避免地出现细微的裂隙。
而对于段长平而言，那些裂隙便是破局的机会。
有了机会，他便能撕裂突破；一旦突破，便再无阻碍。
凭借他引以为傲的动因反射，以及顶尖高手才拥有的惊世轻功，这点挑战根本不足为虑。
“别低估我！”
“绝望吧……崩溃吧……”
当“最初的段长平”伸出手，无数回声从地面浮现，像潮水般涌向段长平，试图将他团团困住。
这些回声挥舞着手臂，似要将他抓住。
“哼！”
段长平冷哼一声，脚下一踏，整个人如离弦之箭般拔地而起，瞬间跃上十丈高空，令那些回声扑了个空。
“堕落吧……毁灭吧……”
然而，就在他升空之际，另一批回声从阴影中浮现。
这些回声身披各异的服饰，有士兵、猎人，甚至还有四大门派的武林高手。
他们拉弓搭箭，或投掷暗器，直指空中的段长平。
嗖嗖嗖！嗖嗖嗖！
箭矢与暗器如暴雨般倾泻而来，密不透风，封死了段长平所有的退路。
“这点小手段，就想对付我？”
段长平嘴角扬起冷笑，猛然对着虚空踢出一脚。
砰！
一股强大的冲击力骤然爆发，竟将他的身形硬生生在空中改变了方向，所有的攻击全都落空。
这是北宫丽的独门绝技，利用反冲之力在空中改变轨迹，再次加速。
“‘段长平’，你还是太嫩了！”
啪！
段长平稳稳落地，信仰之峰已近在咫尺，只剩下一座山峰横亘在他与目标之间。
“呼……”
他深吸一口气，正准备最后一跃——
“死心吧！”
冰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最初的段长平”缓缓迈步而来，双目如刀，射出凌厉寒光。
段长平瞳孔一缩，不禁屏住了呼吸。
只见对方每一步迈出，看似轻描淡写，却能将两者之间的距离瞬间拉近数十丈。
明明步伐不大，脚下的大地却如被压缩一般，空间仿佛被折叠起来。
“缩地法？”
段长平低声喃喃，脸色陡然凝重起来。这是传说中的秘术，与武林轻功完全不是一个层次。
但更让他震撼的，还在后面。
当“最初的段长平”一指点出，一股猩红色的鬼气从天而降，直奔段长平而去。
“……！”
鬼气所过之处，一切生机尽数湮灭，无论树木、鸟兽，还是微小的昆虫，甚至连杂草都在瞬间枯萎凋零。
就连石头也失去了光泽，变得灰暗无比。
“啊啊啊……”
仔细一看，那猩红的鬼气中，竟充斥着无数扭曲的灵魂。
这些灵魂面目狰狞，发出撕心裂肺的哀嚎，宛如人间炼狱。
感受到那股令人头皮发麻的恐怖力量，段长平终于看清了“最初的段长平”的真正身份。
“……邪恶！”
以邪恶行不可为之事，只因能为而为者。
这是对眼前此人的唯一评价。
无法以武功击败百面夜叉，他便转而借助术法；因独自监控全局耗时太久，他选择奴役其他“段长平”；甚至将无辜灵魂的痛苦炼成武器，肆意挥洒于战场。
这般手段，虽令人不齿，却又令人不得不承认，这才是“邪恶”惯用的行事风格。
“……你对现在的自己满意吗？”
段长平深吸一口气，声音压抑，却带着些许激荡。
他知道，此刻并非闲聊的时机。
然而，作为“段长平”之一，他实在忍不住想问问这个走上歧途的自己。
“为什么选择用控制与胁迫的方式？难道不能尝试对话与合作吗？”
听闻此言，那“最初的段长平”倏然止步，转头直视段长平。
段长平心中隐隐生出一丝期待，但下一刻。
“百面夜叉，必须死。”
“最初的段长平”漠然地吐出这句话，随即再度迈步，猩红鬼气翻涌而起，如同无尽的深渊将他吞没。
“果然……与其相信别人，不如选择威胁和掌控，这确实更轻松也更安全。”
段长平低叹一声，却没有再多言。
他俯身拾起几颗碎石，随手朝四周掷去。
“喝！”
碎石激荡而出，竟在虚空中化作一块块踏脚石，延伸向远方。
段长平踩上第一块，身形猛然跃起，第二块、第三块……
最终，当他跃上最后一块踏脚石时，他已立于一片覆盖着万年积雪的山巅。
“……信仰之巅！”
映入眼帘的，是布满裂痕的碑石，那是无数信徒为信仰献身后留下的虔诚之证。
而今，碑石斑驳，重力之鞭留下的深沟触目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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