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山海距离国太不远，位于一座大型写字楼左翼的一二两层。外观上走新中式风，简洁典雅。
裘力和邱朗朗下车时天空阴沉得厉害，暴雨似乎就在下一刻。
两人一眼便看见了站在大厅外迎宾的裘雨晴，一身红裙，倚着LED屏，橙红长发已复原成全黑，鼻环也摘了，站在那儿满脸写着不情不愿、生无可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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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朗朗有点想笑。他那个奶团子似的小妹妹，现在俨然就是个叛逆少女。
大概是嫌弃裙子款式，裘雨晴把衬衫下摆左右交叉到腰后打了个结，露出细瘦的腰身。
看见裘力，裘雨晴翻了个白眼，继而虎牙咬住唇角，委屈巴拉的看着他，像是有话想说。
裘力没作声，掏出个红包递到旁边的账桌。
邱朗朗认出“账房”，是求胜那边管安全的副厂长。白厂长接过来掂了掂，冲裘力一点头，和旁边帮忙的人道：“记，堂弟裘力，一万元整。”
裘雨晴挪过来两步，勾了下裘力的袖子，正要开口，身后传来一声咳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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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朗朗偏头，是裘望东负手走来，他今天穿了身绸缎质地的酒红色唐装，头发齐整地拢至脑后，颇为气派，完全不是平日里仙风道骨、不理世事的感觉。
裘望东虚点点裘雨晴的腰，给了她一个很严厉的眼神，这才把视线落在裘力身上，拍拍他的肩，温声嘱咐：“进去吧，转一转，多聊聊。你们坐二号桌，老爷子已经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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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厅高旷宽敞，但只稀疏摆了十余桌，远没有邱朗朗设想中热闹。
典礼还没开始，厅内回响着欢快喜庆的音乐，盖过了室外渐起的雨声。
观礼的人分散坐着聊天，邱朗朗发现很多熟脸，他这才意识到裘望东那句“多聊聊”是什么意思，这里怕不是坐了西胜一半的GDP，堪称拓展人脉的圣地。
看起来，大伯对裘力还是不错的，也许自己真是想歪了......那场车祸应该跟大伯没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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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方家里应该是官。”裘力压低声音在他耳边说话，打断了邱朗朗的思路。
邱朗朗收回思绪，恍然地点点头，难怪桌不多，干/部子女婚宴规格、人数都有限制。
他们看到爷爷，遥遥挥手，正要走过去，余光扫见一位重工这边的大客户，裘力欠身和那人打招呼。
邱朗朗正犹豫是站去裘力身后还是开溜去找爷爷，裘力就轻拍了下他的肩膀：“邱助理，这位是宏达矿业的李总。”
邱朗朗上去鞠躬握手，立刻调出大脑内存，淡定道：“李总大手笔，全套猛犸的开采线，这气魄全盟找不出第二个。”
李总面上很受用，上下打量一番，嘴上说：“不行了，现在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随后又询问了两句组装调试计划，邱朗朗一一对答，请李总放心。
人离开，裘力微一挑眉，显是有些意外。
邱朗朗得意一扬下巴，裘力失笑偏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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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朗朗正准备溜，旁边一桌上有个人忽然起身招呼了邱朗朗一下。
见邱朗朗一脸茫然，那人笑着问：“小兄弟，不记得我了？”
“啊！”邱朗朗想起来了，惊喜道：“是您啊！”
对面站着的，正是邱朗朗在药店里帮忙代付过药费的那位中年人。
中年人伸出手，分别同邱朗朗和裘力握手，正式又不太正式地介绍 ：“孔武，收废品的。”
“小兄弟是把我名片给扔了吧？”孔武打趣邱朗朗，“我可还欠着债呢？”
邱朗朗想想那张名片应该还在退烧药的袋子里，不大好意思地指指裘力，说：“那天我哥发烧，我一忙活就给忘了。”
孔武爽朗笑笑，和裘力交换了名片，又跟邱朗朗加了微信，早不记得欠多少钱了，直接发了个二百块钱的红包，邱朗朗笑着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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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辞转身，路过把角的一桌，貌似坐的全是求胜的人。
好几个邱朗朗都看着眼熟，但能叫出名字的只有冷欣和林工。
冷欣凉凉瞥来一眼，但对两人视而不见，林工倒是抬臂和裘力打了个招呼。
邱朗朗本以为裘力会过去打个招呼，哪知身体重心刚要移动，就被裘力猛地扯了一把，整个人立时踉跄着转了一百八十度！
他不明所以，用眼神询问。
裘力不答，怼着他手肘往前走。
邱朗朗稍稍侧头往后看，懂了。
是那个大伯想内定的女婿，也就是在酒吧里缠过他的那个男的，佟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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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斐正在和裘望东攀谈，穿了身夸张的格子西装，想不留意到都难。
裘力把他摁到李慧旁边的座位上，探身跟爷爷和张怀打个招呼，黑着脸自己走了。
邱朗朗无语，不知道这家伙又发什么脾气。
见裘力和一位面生的年长女性说上话，他收回视线，这才看见疗养院里那位看护也跟了过来，就坐在他正对面。
他动作略微一顿，颔首致意，而后从桌上的喜糖盒子里扒拉出一块巧克力，伸胳膊递给爷爷，爷爷嫌弃地躲了下，他就笑着塞进自己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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