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朗朗不知道该说点什么：“茵茵就......还挺开朗的。”
“你也喝，一会儿该氧化了。”尹鹭将杯子往前推了推，“这两年好很多，多亏裘力，读书会让茵茵变得越来越自信。”
“嗯！”裘力的好从不与外人道，听到尹鹭这么说邱朗朗是真的为他感到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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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孩子是真难得，”尹鹭说着，拿过手机翻开个app给邱朗朗看，“不止是读书会，他为聋哑儿童做了很多。这是他哥以前的账号，这么多年了，他一直还在维护......”
“……”
邱朗朗脑中似有什么东西轰地一响，尹鹭后边的话他什么也没听见，眼睛死死盯着屏幕上的微博头像，正是卧室书架上的那一幅照片，与现在的自己年龄相仿，笑得开怀。
微博更新不算多，有市图读书会活动的发布，有手语老师的征集消息，有一些现场活动的图片。关注的人比当年多了百倍不止。
邱朗朗手握屏幕，不停颤抖。
这辈子，从睁开眼就忙着学习、考试、追人，他自己都忘记了当初还有这么个账号，用来资助和鼓励和他一样的聋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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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鹭拿起个小钳子，偏头用下巴点点手机，说：“他哥以前提过希望所有聋哑孩子都能就读普通学校，这样他们生活的圈子就会变得更开阔，而不是被隔绝在健听人的世界之外。”
她拨开一颗杏仁，放在碟子里，低着头慢慢讲：“截至到今年，西胜已经有一家私立，三家公立学校加入项目，为聋哑孩子提供专业手语老师。下个学期还会继续往周边市、旗推广。”
心脏像是被揉成一团，邱朗朗难受地闭了闭眼，尹鹭没有留意到邱朗朗的表情，茵茵却瞪大眼睛，摸了摸邱朗朗的手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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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项目开展起来不容易，接受过专业特殊教育的老师很少，我们一直在通过各种渠道寻找有手语能力的健听人，再集中起来进行培训，毕竟上课不像日常交流......”尹鹭偏过头，终于意识到邱朗朗的不对劲，停下来看着他。
邱朗朗拍拍女孩的手，努力挤出个笑，默默几个深呼吸后渐渐平静下来，可再开口时声音仍有些沙哑：“你们做了这么多......真不容易。”
尹鹭摇摇头：“不容易的是裘力，招聘、培训、派遣，每一步都需要钱，市红十字会给立了项，有专人管理，行政费用也是不小一笔支出。”
而且，如果继续推广下去，势必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
直到这会儿，邱朗朗才终于明白，为什么齐姑姑会说裘力挣了钱也都是给别人花；更懂得了裘力口中“想帮山哥实现理想”不是什么愿景，而是已经一步一步坚实地走在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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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工作了一整晚，裘力看了眼时间，从小书桌上站起来，抻了抻胳膊。
他环顾四周，长长呼出口气，看来得重新收拾一下这间公寓了。
至少得弄张大桌子，够两个人办公用，家里来人时也能有地方吃饭。
他望一眼卧室的方向，要不要再隔出间卧室？总这么打地铺也不是办法......
其实，这段时间，他再看见房间里属于山哥的一切，已经可以很好地控制自己，悲伤的情绪不再像之前几年那般无可抑制。
也许正如邱朗朗说的那样，他在渐渐“脱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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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过搬进卧室去睡，但这些日子邱朗朗很低落，很粘人，他有点不忍心。邱朗朗的状态让他想起十余年前的自己，受伤后他恨不得二十四小时粘在山哥身边。
而且，也许是孤单得太久了，他也……不舍得。
对于邱朗朗的拥抱，他从一开始就难以抗拒。让他真正纠结的是，这段时日邱朗朗像是怕他会突然消失，常常要贴着他或是抱着他的胳膊才能睡着，他一动，邱朗朗即便在半梦半醒的状态里，也会倏地用手臂圈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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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力收拾起电脑，正想问问小孩什么时候回，邱朗朗发来信息告诉他出门了。裘力回复“好”，换上速干背心去跑步。
等他洗完澡出来，邱朗朗已经回来，一个人盘腿坐在抱抱椅里，肚皮上搭着那条破破烂烂的小毛毯，仰着头像是睡着了。
裘力拍拍他的头：“去洗。”
邱朗朗缓缓睁开眼，眼皮红红的，视线定在裘力脸上，一眨不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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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裘力皱眉，碰了碰他的额头。
邱朗朗不言语。
裘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反正人好端端在这里，应该不是什么大事，他在邱朗朗后脑揉了把，稍加了点力：“先去洗澡。”
邱朗朗顺势起身，忽然就抱住裘力的腰，鼻子探进裘力颈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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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时间他们经常拥抱，甚至用这样的姿势睡去，但邱朗朗从没有任何逾矩的动作，只是安静拥抱。
可这会儿，他踮着脚，鼻尖在裘力颈窝里来回磨蹭，伴随着灼热的吐息，裘力半边身子腾起阵阵酥麻，他下意识把人往外推，邱朗朗却搂得更紧，大腿肌肉相抵，柔软的嘴唇贴着裘力的侧颈没有章法地乱咬乱吸。
一阵异样的电流窜遍裘力全身，像那一次在梦里，亢奋、愉悦，整个人仿佛在不受控地膨胀。
理性告诉他应该退后，可本能却咆哮着想贴得更紧。
不，不仅仅是本能，他能感应到邱朗朗心里浓烈的情绪，像是想狠狠咬住什么再不松口，更像是在苦苦恳求一个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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倏地，邱朗朗抓紧裘力的睡衣衣领，闭着眼偏头含住他的喉结！
裘力听到自己发出了一个类似叹息的声音，全身的血液像是瞬间被抽空，停顿片刻后，又快速回涌到腹腔！
世界像是忽然静了......白茫茫一片。
他不再挣扎，偏偏头，吻上男孩濡湿的眼睛，在隆隆心跳中缓缓下移，含住了那两片不停颤抖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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